衔的那一刻,就连徐辉祖,都不由自主的俯下脑袋。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当李善长死后,这一天会很快到来,但谁也没有想到,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这可是太子太师,要是换以往,那是要大朝会甚至是正旦那天,举国同庆时候颁诏书的。
这样才显得隆重,而如此仓促的加衔,多少有些寒酸了。
不过朱标加印的诏书,宝祥亲自宣读,规格上,同样到顶,含金量丝毫不差。
这是老朱爷俩,携手一道给陈云甫站台来了。
当宝祥将象征着太师的金印绶带捧给陈云甫后,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痴痴的望向陈云甫的背影。
大明,太子太师!谷旖
如此年轻的国朝太师,穷二十一史,谁开过如此先河!
不管未来的路如何,也不管将来陈云甫的下场、结局如何,这一天,将永远的镌刻进瑰丽的历史画卷之中。
而陈云甫的名字,已经注定要在史书上留下重重且璀璨的一墨。
千百年后,后人永远都会在史书上看到这个名字,甚至,会很频繁的看到。
等到陈云甫换好衣服重新回到文华殿坐下,便是一直从不在内阁会上发表意见的徐辉祖也开了口。
“太师刚才的批评,甚是在理,我等既食君禄,当报君恩,这半年,咱们确实懈怠了。”
“魏国公说的极对。”兵部尚书,齐德的狗腿子张忠紧随其后,倒戈相向:“太师心念国家,多年来一直夙夜勤恳,和太师一比,我等简直羞愧为官,恭聆太师责罚。”
“恭聆太师责罚!”
齐刷刷的,所有人都起身面向陈云甫躬身作揖,哪怕是满心八百个不忿的齐德,这一刻也是额头汗水密布。
没有什么人,可以在这道由两任皇帝威权叠加的圣旨前还能直起腰板的。
这道圣旨看似是加恩,其中蕴含的杀气,那也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陈云甫就这么坐着,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圈朝堂大臣,他的心,和脸色一样冷。
曾经梦寐以求的太师自己终于得到了,但陈云甫一点都不开心,他宁愿不要这个太师,宁愿不去解决两广的问题和麻烦,只想换老大哥健健康康。
这半年自己要是留在京城内,朱标的身体不会恶化的那么快。
可现在木已成舟,路,永远是往前走的。
自己必须要走下去,咬着牙也要走下去。
所以,该收了。
骂也骂过,怒也怒消,手头上那积案累牍的政务,总得处理吧。
深吸一口气,陈云甫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下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都,坐吧。”
于无声中,仿佛已经凝固如一潭死水的文华殿陡然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