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时辰都有南印度公司和阿拉伯商会的海船入埠,络绎不绝,禁不住的。”
听到这话,李延宗顿时牙疼起来。
“娘的,这样,你通知那个叫蒲文的跟咱们一起去,咱们不能替他抗雷,要是太子现场震怒,想杀人出气,总不能咱们死吧。”
葛和暗道还得是李延宗,都这时候了,还能想到甩锅的办法,当下点点头立马折身安排人手去办。
“还有,派人去广州。”
“找江知府?”
“你傻不傻,江正勋和陈景和他俩明显是穿一条裤子的,你找他自首啊,去我家,和我叔父说一声。”
李延宗口中的叔父,自然就是广东四大家之一,李家的家主了。
“太子只要到了明珠港,八成这个雷就得炸,咱们东莞铁定是没本事过这一关,另外指着咱俩自己扛也扛不住,让我叔父想办法吧,看看能不能多把些人拉下水,水下的鳄鱼多,咱们俩就是小虾米,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李延宗慌而不乱,将该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之后,细想想没有其他疏漏的地方,这才整理一番官袍,深吸一口气踏上自己的马车。
车夫也是他们李家的老家奴了,小声问上一句。
“老爷,咱们真去明珠港?”
“不然呢,跑啊。”
李延宗闭上眼,倦意十足的挥手:“走吧,忠伯。”
“诶。”
叫忠伯的老人催动起马车,末了还是不放心的又说上一句:“老爷,要不要和夫人说一声,让她带着少爷小姐先出海避避风头?”
这是怕东窗事发,朝廷祸连满门。
“这个不用怕。”
李延宗倒是放心的紧:“当年就是大王一力推动的废除株连制,这么多年了,犯下天怒人怨案子的官员又不鲜少,哪有一个连累妻儿老小的,朝廷的法度还是清明的。
太子爷就是再恼、再怒,难不成还能让大王向他让步?要真这样做,这太子当不长。”
主仆二人没再多言,车厢内陷入了寂静,许久后李延宗睁开了眼,撩起帘布向马车外看了一眼。
出城了。
看着窗外的景色,李延宗深深叹了口气。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再看到自己主政下的东莞了。
别看清晨迎接的时候李延宗如此自信,但真当这个时刻来临的时候,要说不怕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啊。
这一刻,李延宗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涉案了。
如果不种芙蓉花的话,他现在本不用提心吊胆的。
可惜啊,他不是李家的家主,他只是家族中的一个后生晚辈,在广东这地界,离开了李家,他李延宗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