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可住不起大客栈,林忘甚至不知道,林家人这次孤注一掷,连村里地都卖了。
林忘留了十来文钱给吴大,说:“我先进去,久未见家人面,多多少少也要说上一会话,不好让你们干巴巴站外面等,一会你们就进店里坐坐,要些茶喝,我若是一时半会不下来,你们也不用着急上去寻我,他们毕竟是我家人,教训几句我便听着,断不会太为难我。”
林忘嘴上说好听,心中讽刺地想,自己若不是编了找到活计借口,若不是给了他们钱,别说为难了,林家人八成会绑了林忘,直接差牙人随便找户富足人家卖了,好为他们添些上京费用,到时又会美其名曰“为他好了”。
嘱咐好吴大他们后,林忘便一人进了同福店,上到三楼,来到房门前,林忘听里面传来说话声,想着早见完面早回去想法,也没有犹豫,这就敲响了门。
屋内说话声安静了片刻,然后听里面传来一个模模糊糊声音,那声音一点点接近,林忘听门板另一边有人说了句:“可能是花儿哥。”
然后另一个语速声音说:“谨慎些,先问清是谁。”
于是门内声音便大声问道:“是谁?”
林忘一听,便知道出来应门是尤氏。
“是我。”林忘想说一句“是我,如花”,可那个名字他实难开口,于是怕里面人听不清,只能大声再说了一遍。
尤氏开开门,纵使他心中再怎么不待见林忘,面上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尤其林忘现仍旧每月有钱赚,林家人刚才吃饭时也商量了,他们住虞城这段日子里,还是要靠林忘补贴,能多省一点,进京后也能宽松点,也能给林小妹多置些衣服或是首饰,是以尤氏似乎忘了刚刚店里发生不愉,揽着林忘手,笑得欢:“花儿哥,可算来了,爹爹他们都等着了。”
林忘顺着他走了几步,然后借关门动作挣脱了他,转过身,他先是打量这间屋子,明显这是个套间,外间有一张长塌,屋当中是张桌子,俱是半不旧,周围没什么装饰,而右侧有个门,是通着里间。
粗略看了眼房中布局,然后林忘就将视线转到了桌边人身上,张氏尤氏不必说,另外两人,一个干瘦驼背老头,就是林忘这身体爹,另一个颇结实汉子,则是林家长男,林如花大哥。
林忘上来规矩见礼,道:“爹、良、大哥、嫂嫂。”
林老爹本人其实并不严厉,按说男人主外,小哥主内,但谁让张氏性子张扬跋扈,年轻时候操持着整个家,内外一并主了,林老爹大缺点就是有个棉花糖一般耳朵,当时张氏说把如花卖了,他便同意了,后来又说把地卖了,好给女儿添些衣服首饰,博个好前程,林老爹二话没说也同意了,甚至不想留得一点退路。
如花原本性格就是随了这个爹,别人说什么都听,这才给自己生生逼死,让林忘穿了过来顶缸。
按理说女孩选秀,次也能嫁个富商,林家人这么做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