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旁,老榆树下。
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人,从四面八方还不断有人过来。
大坑是生产队时候挖的储粪坑,那时候冬天,王家屯大队的人就会赶着驴马牛车,背着粪篓子铁锹什么的去城里捡大粪,去公厕里刨大粪,走个几十里地拉回来放坑了,留待这明年春天发酵好后撒田里。
那时候没有化肥,全靠大粪当家。
那时候的人过的苦,每个大劳力老爷们冬天必定会被冻伤耳朵和脚,很多人更是被冻哭,但是那也得冒着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走几十里路去城里捡大粪,赚那个三四个的工分。
你不去,没工分,家里人就得跟着挨饿。
捡这臭大粪上着田地,种出来的粮食,自己还捞不着,全部上交给国家,自己吃的粮食只能用工分去兑换剩下的最次的粮食吃。
可惜,别说现在的人,便是当年那些吃农村人奉献的粮食活命的城里人,那些领导们已经都忘记了农民的功劳。
更有一个教授恬不知耻的说农民蠢,活该受累,农民无用,更可悲的是,政府部门没有人出来治理这个人。
大榆树是王家屯的神物,长的很茂盛,树冠好几十平米,这棵树年头可多了,以前这里是一座庙,后来破四旧时候给庙给砸了,几百年传承的小庙就此消失不见。
就剩下了这么一颗榆树。
王家屯的人都记着这里,谁家老人了,都会来这里报庙烧纸烧贡品什么的。
王彪坐在树下一个破石桌上。
坐上放着一张白色的塑料写字板。
一旁还放着一个大喇叭。
“王彪啊,你这上边都写着谁啊,给我们大家伙看看呗。”
“大彪啊,有我们家不啊?”
“我家可困难啊。”
“大彪啊,你咋没去我家了解情况呢?”
王彪押着板子:“一会人到齐了在公布,到时候镇长也在这,大家伙那时候有意见在提,绝对公平公正。”
“艾玛,就先给我们看看能怎么的呢。”
“还能把字看跑了啊。”
秦铁铮把车停进了草库凉阴下,拿着公文包向着东头的人群走去。
分开人群来到石桌前。
麻世杰、金铭等人笑着打招呼。
“镇长来啦。”
“镇长您坐这。”
“镇长。”
王彪站起身,冲着秦铁铮笑了笑:“早上吃了吗,没吃让我妈给你热两穗苞米,这这人还差一些没过来呢,不着急开会。”
“不用,早上叫的外卖,村上有人吗?让人拿大喇叭招呼招呼,不能让这么多人跟这干等他们。”秦铁铮道。
“人都跟这呢,就剩个打更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