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地势天险风情粗俗,况且离洛阳很远,去一趟来回至少半年。
其二,本来周朝武将凋零,自己还要搞军功垄断,去压制别人的进步空间?对于国家军事而言,有弊无利!
王孝杰薛讷等人的能力,完全能轻易摧毁叛军。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因素,他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总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见张易之一直沉默,武则天的眼眸掠过寒芒,一巴掌拍在御案上。
砰!
“如今翅膀硬了,朕的话你一句也不想听,是不是?”
“请陛下息怒。”张易之目光凝重,低声道:“臣只觉得有些蹊跷。”
“说。”武则天大喝。
张易之与她对视,问道:“陛下,虺义珣何时去益州的?”
武则天蹙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大抵三四年前,朕将他的封地从灵州换为益州。”
“这就对了。”张易之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道:
“谋反讲究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才三年时间,虺义珣连益州地盘都没巩固,更别谈囤积粮食。”
“更何况,朝廷北伐覆灭突厥,携大胜之威震慑天下,虺义珣偏偏傻到这个时候跳出来触碰龙须,这不奇怪么?”
话音落下,御书房安静无声。
武则天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神逐渐怪异。
过了很久。
她腾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痛斥道:
“好你个张巨蟒!连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理论都总结出来了。”
“是不是早就在筹备?别人说你图谋不轨,朕原本不信,现在有些相信了。”
一顶帽子扣得张易之头皮发麻,他忙不迭道:
“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武则天狠狠剜了他一眼,冷声警告:“把这九个字烂在肚子里,莫要被野心家知晓。”
还别说,这九个字总结得真精妙。
“遵命!”张易之应了一声,将话题绕回来,“陛下,我们现在谈论虺义珣。”
武则天端起茶杯,淡淡开口:“朕何尝没看出蹊跷?可反是实!”
“谋反触及到朕最敏感的神经,必须扼杀!”
略顿,武则天斜睨着他,继续说:“用不着揣摩帝心,朕不妨与你直言。”
“自隋唐以来,蜀中一直混乱,且不服朝廷管教,唐太宗多次派兵镇压,造成蜀中跟朝廷离心。”
“如今也是大周顽疾,朕让你带兵前往有两方面考虑,想不想听?”
张易之顺势点头:“臣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