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溃兵挤满了平原,女真铁骑连增援都做不到。
金军今日仅收拢溃兵,清理进攻道路就要忙到半夜,想进一步攻击宋军营寨,已经完全不可能实现。
所有人都能看清,金军今日必然会迎来首战失利的结局。
因为金军没有立营,所以密密麻麻的军队被迫向北溃逃。
看着溃逃的金军,宋军营地无数指挥使兴高采烈:“金人也就这么回事嘛。也不知道此前禁军是怎么打成那模样的?”
“打?你高估他们了。金军南侵以来,大部分军队都是望风奔溃。十二万禁军连金人的面都没见到,就一夜散尽。”
战事的顺利,令无数指挥使志得意满,纷纷向折彦质劝励道:“太尉,金军士气已堕,我等应该趁势追杀啊!”
“此时出兵掩杀,必定能斩获无数。”
“太尉,我等请战!”
折彦质眉头一拧,犹豫的说道:“金军虽然有小挫,但实力未损,此时出击恐怕有些冒失。”
“有什么冒失?金军都已经逃的漫山遍野。太尉不趁势追击,如何能损伤金军主力?”
“是极,是极!我军主力不趁势掩杀,金军怎么会伤亡惨重?难道太尉欲等雷劈死金军?”
“依我看,新军里就不应该有禁军旧人!容易把禁军那些陋习全部带进新军,就只会坐吃空饷。带着军队坐视敌虏出入国家,如入无人之境。”
“快别说了。你把一切说透了,以后别人还怎么避战保存实力,拥兵自重?”
听着这些冷嘲热讽,折彦质脸色铁青无比。
新军看不起禁军,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一点就连当今天子都不避讳。凡是曾经在西军、禁军中服役的士卒,绝不允许安排在同一队中,以免将西军、禁军陋习传给新军。
选用士官,宁肯选择初出茅庐的年轻士子,也不用履历丰富的西军老兵。
事实上,西军、禁军士兵只要超过服役年龄,不管之前有多丰富的沙场履历,一概清退。
他这位曾经统帅十二万禁军一夜溃散的统帅,自然少不了被新军将领们指指点点,如今更是堂而皇之的当面嘲讽。
但偏偏他的身份,使他无法发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旁边有一些指挥使趁势出来调解说道:“太尉,这些人口不择言,勿要与他们一般计较。”
“但金军溃败,我军的确有机可乘。宗相公那边不也是大举反击,斩首万余吗?”
“说的在理。宗相公能追杀,为何我等不能?这可是大胜金军的战功。难道太尉就不想斩首上万,向朝廷告捷?”
击败金军主力,北复朝廷失地。这种荣誉,折彦质怎么能不想?
他作梦都想着能大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