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老死在这里,有时候,春杏想到这些,也为少夫人感到可惜。
也仅仅是可惜,女子嫁人从一而终,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更何况还是顶顶大名的裴家,既已上了裴家族谱,她生是裴家人,死是裴家鬼。
春杏吓得傻住了。
京陵,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夫给裴老太太施了针,止住了窍痰、口水。
“不能再受刺激了。”他提醒,“否则……”言下之意谁都懂。
裴三老爷连连应声,“知道……知道……”连忙坐到老母亲身边,“娘,你感觉怎么样?”
裴老夫人仍旧半边身子不得动弹,好在能开口了,朝围在床边的众人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众人相互望望都没动。
裴家家大业大,不仅是京陵巨贾,还是大周朝三大豪商之一,当家少主出事,这种关键时候怎么会回离开。
老太太一双老眼扫过来,“我还没死呢!”目光凌厉,丫头婆子吓得个个退了出去。
裴家主子们仍旧一个没动。
裴三老爷朝妻子大喝一声,“还不走。”
裴三夫人尬笑,领着儿女离开了。
裴家几个庶房却一个也没动。
一群人目光与老太太、裴三老爷对峙。
裴家嫡系人口凋零,裴老太太一生只有两个嫡儿子,排行老二、老三,老二是嫡长子承了家业,却英年早逝,老太太差点哭瞎眼,忍伤负痛把二儿嫡子裴墨养大继承家业,刚轻松两年,没想到……
想到这里,老太太悲从心头起,怒从脑门出:“不走,也轮不到你们当家。”一脸威严,要不是乖孙子生死不明,外头狼子环伺,她怎会把讥讽压在眼尾。
庶长子裴江冷笑一声,“那也轮不到三房。”他说,“母亲,你可别忘了,裴家可有祖训。”
裴三老爷一脸悲愤:“母亲都这样了,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裴江冷笑不言。
裴三老爷被他冷嗤的转头看向老娘。
母子二人相看,悲从心来,这是欺负二郎没后啊!
裴老太太吃力的问:“宽儿媳妇呢?”
裴三老爷无力回道:“听说墨儿之事,早已病倒在床上。”
“她可是我千挑万选的官家之女,怎么……怎么就这样……”想起当年不顾儿子意愿选的高门之女,竟一天当家主母的样子都没有,裴老太太只想死一遍。
几日后,处理了小麦,一切安排妥当,里正派人通知裴家村的人全部到祠堂紧急议事,舒锦玉觉得今晚就是最好的逃走时机。
她轻声问:“杏儿,你……想清楚了吗,是跟我走,还是回京陵?”
“我在京陵又没有亲人,回去做什么。”春杏马上打断主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