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老七,相机我还你,女人也毫发无损地还你。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黑狐说,“当着我这些兄弟的面,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头。”
程迦脸色煞白,望向彭野。
他并没看她,一身的鞋印和尘土,唇角瘀青,落魄得让人不忍卒看,却没有落败。
“彭野。”程迦平静地开口。
但彭野不看她,跟没听见她的声音似的。
他眼神笔直,看着黑狐,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程迦在一瞬间就有了预感,一口气怄在胸口,几乎发狂,“你看我的眼睛,彭野,你看我的眼睛!”
她拼命挣扎,尖叫,嘶喊,可彭野不看她,他握紧了拳头,立在风里,背脊笔直得像一棵白杨。
“你还不如杀了我!你别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
在雪山驿站,她曾和他说,不可能咽得下那口气。她真的咽不下,她眼眶通红,怄得生不如死,“彭野你别这……”
他一句话也没说,膝盖弯下去了。
程迦猛地别过头去,固执地睁着眼,盯着远处灰黄的山坡和地平线。
她听见他膝盖撞到地上的声音,随即是三声,咚……咚……咚……
他拥着她,光着脚踩在沙漠,在晚风里跳舞。
轻轻晃,慢慢摇。
时光绚烂。
落日黄沙,轻风晚霞。
相拥而舞,不知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