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枪伤的地方留了一只展翅的鹰。
程迦垂下眼睛,轻声问:“喜欢吗?”
窗外闪电阵阵。
外头仍是电闪雷鸣,车厢里边安静而宁谧,谁也没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程迦淡淡地问:“今天等很久了?”
“比我预想的久。”彭野说,“……但总归是来了。”
驱车离开机场,闪电照亮前方的道路。
程迦点燃一支烟,夹在手里,烟头的光亮随着她的呼吸明明灭灭。
她看着窗外,电闪雷鸣,黑暗叵测,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车厢里是属于她的淡淡烟草味,她呼出一口烟,“彭野。”
“嗯?”雨夜开车,他很认真注意路况,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程迦望着外边的瓢泼大雨,问:“你爱我?”
雨还在下,彭野沉默着。
不爱,为什么冒着风雨来接你?
程迦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问:“今天回格尔木吗?”
彭野说:“在西宁住。”
程迦哦了一声。
她一路都没闭眼睛,却一点儿都不累。
机场离市区不远,很快到了黄河路上一个像模像样的酒店,不是招待所客栈之流,程迦稍稍严肃地说:“住这儿?”
彭野道:“嗯。”
程迦没多说。下车进大厅,金碧辉煌。到前台登记时,程迦看一眼房费,手摸进包里想拿钱包,想想又没拿。
进电梯了,彭野看着她湿漉漉的衣服,斟酌着要说什么,手机响了,电梯里信号不太好,但通话也不长,他讲几句就挂了。
程迦无意瞟一眼,是国际电话。她看到了他的通话记录,凌晨那通电话没有她的名字,只有手机号。
程迦问:“你删我号码了?”
彭野答:“嗯。”
两人有一会儿没说话。
程迦又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彭野没答。电梯门开,他一手拉了行李箱出去,一手扶着门,让她走出去。
进房间后,彭野说:“把湿衣服脱了,先洗个澡。”
程迦便开始脱。
彭野把箱子放在桌上,看见镜子里她落了长裙,一双腿笔直修长,白得跟奶油一样。
裙子掉在地上,高跟鞋踩出去,露出脚踝边黑色的小蛇。她边脱衬衣边往浴室走,彭野收回目光,看一眼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不经意地吸了口气。
程迦走进浴室,意外地发现有浴缸,干净得一尘不染。
程迦把衬衫扔在洗手台上,给浴缸放水。龙头边两个旋转钮,她试了好一会儿,水还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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