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有半点流露对主家的不满。
因为,自己的家人们就在扬州府,因为自己主家掌控着他们的命运。
直到牛城找到他,跟他说,“我是个无权无势的驸马,可我希望百姓们都吃上细盐,这不是梦想而是必成的事实。”
“如今的盐商腐败老矣,他们的覆灭已经不远了。我希望你能跟随我的脚步,共同对抗这些盐商。”
“为了你,为了你的家人,你该换一个活法。”
“我不知道未来会变得怎样,但我会倾尽全力护住你和你的全部家人,这是我牛城对你的承诺。”
这是一年前,牛城找到他时,对他说过的话,他记忆犹新。
那时,他只感觉面前这个刚刚成婚几个月的年轻人太过幼稚。
盐务早已溃烂,盐商们积累的财富和人脉,可不是面前这个方才十六岁的年轻人能触碰得了的。
可他就是鬼迷心窍,单膝跪地,如古人一般宣誓今生效忠于牛城。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还真是幸运呐。
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效忠了这么一位“明主”。
内城,太子府、燕王府、魏国公府同街的高门大府,这位声名狼藉的驸马爷的炼盐厂竟然是开在这样的地方。
想想那时自己震惊的神色,现在都感觉有些好笑。
这才仅仅一年的时间,京都盐战就以大胜收尾。
自己如今也终于可以去盐商们的老巢,将自己的家人们接回来了。
“薛同思,拜见文昌伯!”
从车上跳下,薛同思快步来到站立在府门处的牛城面前,双膝跪地,无比的赤诚高呼道。
“匣子巷的宅院三进三出,巷子小了点可却是藏钱的好地方,里面很是宽敞,住着应该很舒服,就送给你了。”
牛城将别院的房契塞在了薛同思抱拳高举的手中,笑着说道:“粗盐的话,能运就运回来一些,若是运不回来那就算了,咱不差那点钱。”
“伯爷……!”
前后两句话,一纸房契,薛同思经历了无数的是非,尝过了人生的百味,本以为自己眼瞅四十的人,再经历什么事也不会太多心灵触动了。
可此时此刻,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滴落在地面上。
匣子巷的宅院……就送给你了;粗盐的话……咱不差那点钱!
这话让他的心如在火炉上烤,暖到无法抑制。
从未有人对他如此的好,好到让他现在就去死,他都心甘情愿。
人呐,这一生能遇到如此赏识自己的人,值了!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动不动还哭上了?”
牛城笑着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可是身负重任,今后的精盐能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