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扬,说道:“我这营中缺人不缺粮,那边有的是粮草,你派人去取用一些,在营中自行埋锅造饭吧。”
罗可昇顺着阴弘言马鞭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数百辆粮车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营中,三五十个卫兵在外面逡巡游逻,罗可昇咧觜一笑,说道:“多谢阴将军!”
阴弘言吩咐手下安顿好来奔的府兵后,自己便踅回军帐中,借着烛光,继续研看关中地图。
夜已深沉,烛光摇曳,看着看着,阴弘言犯起困来,眼皮打架,正手托下颌,睡意蒙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道:“不好了,起火了!”
阴弘言立即惊醒过来,大步走到帐外,只见粮草囤积处火光四起,浓烟滚滚。阴弘言顿时冷汗浸背,大叫不好,一边命令亲兵吹响号角,集结队伍,一边认镫上马,带着身边的卫士们朝失火处飞奔而去。
刚到粮车旁边,只见自己的游逻哨兵横七坚八地躺在地上,留下滩滩血迹,早没了气息。再往粮车深处看时,只见罗可昇骑在马上,挥舞战刀,正指挥着府兵们往粮车上泼松油扔火把!
阴弘言怒不可遏,大声喝道:“你等究竟何人?敢在我营中造次!”
火光照映下,罗可昇揭去头盔,扬起两道淡眉,大声说道:“姓阴的,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乃李唐卫尉少卿萧之藏!事已至此,何不快快下马受降!”
阴弘言气得咬牙切齿,拨剑出鞘,大声斥道:“大胆反贼,奸诈如此,看我不灭了尔等!”
号角声中,看到身后的大队士卒已经赶到,阴弘言拍马上前,带着手下人与府兵装扮的李唐义军撕杀开来,一时间,熊熊火光中,刀来剑往,铮铮四响。
就在两军短兵相接,相互缠斗时,忽闻东边营垒战鼓咚咚,喊声震天,军校飞马来报,说是李唐反贼倾巢而出,从营外攻来。
阴弘言在马上狞笑不止,自言自语道:“李氏想给我来个里外夹击,那就看看鹿死谁手吧!”当即下令分兵应战,骑兵对付眼前的萧之藏部,步卒则集中到东垒上面,抗击来犯之敌。
顿时,营内营外火光冲天,箭矢乱飞,锋刃相交,杀声震天。
东垒外,义军扛着梯架,举着刀盾,如同潮水拍岸一般,一拨儿接着一拨向前冲击。
戒备森严的陏军营垒,堑深壁高,义军冲锋困难重重,伤亡惨重,须臾之间便牺牲百人;然而,喊杀声震耳欲聋,军鼓声撼动人心,义军前赴后继,勇往直前,不计代价地攀上垒壁,与对手近身肉搏,刀枪齐上,鲜血四溅。
陏军营内,阴弘言的骑兵从四面围了上来,策马而进,挥刀劈砍,试图聚歼萧之藏的千余步卒。
萧之藏指挥义军摆出圆环防御阵,以长矛应对骑兵,且战且退,用正在燃烧的粮车作掩护,渐次向中心收拢,阻滞骑兵的进攻。
火光中,刀矛互击,人喊马嘶,与东垒的搏杀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