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
跟前的辛炳生听罢,搓着双手,依旧眉头紧锁,稍显稚嫩的脸上写满了迷惑,刘旻见状,这才道破玄机--“唐军之所以在押运途中示弱于外,是想以突击对突袭,吸引我军搏战,然后聚而歼之。诚如你所言,‘毕竟是在敌后’,对方有地利优势,若彼此再对战一时半刻,恐怕延州城中的骑兵就赶到了,那样的话,咱们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啊!”
看到年轻的辛炳生频频点头,刘旻笑道:“柴绍示弱于外,恐怕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此次相遇,也许正是他所希望的。”
辛炳生听闻,惊诧莫名,张着嘴儿,看着主将,半晌说不出话来。
“既然先前派出的逻骑在小里沟被我歼灭了”刘旻继续释疑道,“那么,他很可能想要一场稳妥的搏战,借机摸摸咱们的底细,也就省去了派人进入密林觇伺我军的风险。”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对,”刘旻抬手一拍辛炳生胸前的护心镜,说道,“沙场狐狸,老谋深算啊!”
“如此看来,我下令出击时,还是应当打出稽胡的旗幡,以淆乱视听?”
“不——”刘旻摇摇头,说道,“‘兵者,诡道也’,实中有虚,虚中有实。此番突袭,贵在速决,唐军已经见识了咱们精锐的部伍,再打出稽胡的旗幡,便属画蛇添足了,有害无益。等到他日合战,需借助兵威声势之时,再遍树稽胡旗幡,令唐军不敢贸然而动!”
辛炳生听闻,“扑通”一声再次跪下,口中说道:“刘军帅的话,令末将茅塞顿开,晚辈受益匪浅!”
刘旻伸手将辛炳生扶起来,说道,“你叔父辛獠儿将军也是久历沙场之人,承蒙他看得起,让你到我麾下历练,刘某敢不尽心!辛苦两日了,你快下去歇息吧。”
……
三千斛军粮运入延州城,饥馑之状一时缓解。
这日午后,李三娘在采买主事巧珠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冯府,看望了骑将冯弇有孕在身的妻子骆莺儿,申末时分,树影斜长,方才回到了府衙。
在通往上房的回廊中,李三娘步履轻盈,满面笑容,和巧珠有说有笑,正议着骆莺儿将来所生是男是女时,只见上房的楠木扇门边,后府主事凤鸢垂手躬立,战战兢兢,侍女墨绿则跪伏在旁,低声啜泣,泪珠连连。
巧珠见事不妙,连忙说了声“公主,后府还有事,我去忙了…”
李三娘眉头一皱,快步走到楠木门边,正要开口询问凤鸢发生何事时,只见屋里传来了柴绍怒气冲冲的声音——“主子仁厚,你们就蹬鼻子上脸,越发的没有规矩了,连个茶碗也端不稳!”
李三娘抬脚进屋,只见满地皆是瓷碗碎片,水沫儿与茶片儿四处溅落,一地狼藉,柴绍气呼呼地坐在正位上,一边摸着自己通红的右手背,一边瞪着双眼,怒不可遏。
李三娘立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