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潘仁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正暗暗纳闷时,只听见李三娘低叹一声,说道:“是啊,‘山河之险,不若人心之固’,君王们如果能够持王道,取民心,又何必大费周折,构筑坚城深池呢!”
说着,李三娘一抬马鞭,指着远方,说道:“这就好比前面的阿哈城,昔日宇文述大将军修建它时,何其艰难,数年乃成;然而政乱不修,四海动荡,转眼间,它却变成了一座废弃的堡垒,想来,真是令人唏嘘啊!”
正说话时,只见前面开道的骑兵副将岑定方策马驰回,一拉缰绳,拱手禀报:“公主殿下,前方五里处,霍公亲率大队骑兵出迎!”
李三娘听闻,忙把羃蘺掀开,定睛一看,不远处,沙尘高扬,大纛翻飞,数百骑驰骋而来,蹄声隆隆,清晰可闻。
突然间,不知怎的,李三娘的心头“咚咚”直跳,三分兴奋,三分惊喜,三分期许,伴随着一分伤感,“呼哧”一下涌上心来,暖暖的,甜甜的,酸酸的,让人浑身颤抖,无法自已,李三娘不由得举鞭策马,踏风而进,突奔向前。
……
久别重逢,忐忑激动,数里之地,飞驰而过。
茫茫戈壁上,只见两骑脱离大队,一南一北如离弦之箭,带沙携尘,呼啸对进,转眼间,两骑会面,马匹长嘶,回荡旷野。
柴绍一撩战袍,翻身下马,大步奔前;李三娘也下马摘纱,快步上前,四、五步处,只见柴绍张开双臂,将迎面跑来的妻子紧紧地拥在怀里,连连亲吻她的额头,嘴里喃喃说道:“夫人,我的三娘啊,难为你了,难为你了…后军败没,我无比担心,以为你…你…”
李三娘倚在丈夫的怀里,靠着他厚实的胸膛,仰起头来,嘴角一翘,眼中含笑,略显顽皮地说道:“以为怎样,我被稽胡给虏去了?”
柴绍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妻子的额头,说道:“现在想来,也令人心悸啊!后军败没了,金明城孤存,我就担心敌人合力攻城,一旦城破,我…我…”
说着说着,柴绍哽咽难语,眼圈一红,泪水打转儿。
李三娘明眸闪动,笑颜绽放,仰头看着丈夫,打趣道:“夫君,你是不是担心,一旦城破,你便无法回京向父皇交待了?”
“哎,你呀…”柴绍低头看着妻子,破泣为笑,轻叹一声,说道,“现在,开起玩笑来倒还轻松,你可知道,那几日,我真是魂不守舍,坐立不安啊——金明城里只留了那么点儿人马,我整天提心吊胆,就怕有个什么闪失。”
李三娘听闻,“咯咯咯”地笑出了声,说道:“我倒巴不得他们来攻城哩!我坚守城中,吸引敌人,你掉头南下,从外攻击,咱们里应外合,打他个落花流水!”
柴绍也笑了起来,打趣道:“哦,原来我的骠骑大将军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夫妻二人喜笑颜开,眼对眼,手拉手,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