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死了,陛下就真的没人去救了。
那满腹弯绕肠子的群臣只愿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陛下对于他们来说完全就是个可以抛弃的棋子。
只有我啊。
只有我啊!
砰!
瓦烧的酒囊磕碰到了他的长刀刀柄,撞碎了一角,辛辣的酒液喷薄而出,溢了满地。
“对不住了,店家,这酒我就不带走了,你这份情意,在下记住了,改日我收复失地之后,当帅一众兄弟们前来喝酒,”他站在大正中堂,手提着刀刃,朝老人低低一摆,直到刀鞘撞到地面,“天涯有路,后会有期,再会了!”
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在离开这酒家的时候,似乎多了一样东西,这东西充斥着他的胸膛,将他整个人都推回了当年那意气风发的时代,仿若那属于将军的大印就刚在昨天被他接下。
老人看着那片撒在青石板上的酒液,正巧形成了一只黑皮款额的猛虎,在这猛虎的头顶,还带着两半伤疤。
此人之命,当陨落于功成之后,有救国之因,却不得封国之恩,当谓之为“郁”。
郁郁不得志,则为灵中之有阙者,有损天道之圆融,需补之。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丛林的一边时,高草中的这家酒肆也化作了一堆柴火枯木,与丛林葱茏相接洽融合。
虽然气势有了,志气有了,但方向却一直不对。
思考如何起兵反抗的他顺着山路越走越远,甚至连自己走岔了路都不清楚,荒郊野地之处甚至都没有一处藏身之地。
快要到夜了,怎得这城镇还不见踪影,莫不是酒家哄我?
只能今天先找一处能容身的地方,歇息一下。
看着天色,明明下午还能见得些许天光,为何一到夜里,这云翳就见不得任何星光。
寻寻觅觅,他终于在道路旁见到了一处破庙,圮坏的山门和香炉倒在一堆,不知供着何物的野寺不见任何的香火人家,破破烂烂的庭院之后倒是有那么间禅房。
今晚只能就呆在这了。
和甲而眠吧,天色甚是清冷。
莫要着了风寒。
推开禅房的破木门,满鼻的土腥味于这房中传出来,草木清新之水汽稍微的中和了一点这浓烈的过分的土味。
“阁下也是到这禅房借宿的?”一年轻人的声音从禅房外传来,夜中无得甚么星光月光,只能模糊看到他举着个幡,浪催似的模样,倒像是个给人送葬的哭丧。
“正是。”带着警觉的他将甲胄扔到身后的佛龛之中,只手托着长刀的刀鞘和刀柄,但凡面前这个家伙有一点异动,顷刻间便能让他身首异位。
“那可否让小的也在这庙中歇息一宿?天黑走岔了路,本是想去前面镇上算个命敛些财,好继续上路前行,结果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