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铡这个牛黄与狗宝,后铡槟榔与麝香。
桃仁陪着杏仁睡,二人躺在了沉香床。
睡到三更茭白叶,胆大的木贼跳进墙。
盗走了水银五十两,金毛的狗儿叫汪汪。
有丁香去送信,人参这才坐大堂。
佛手抄起甘草棍,棍棍打在了陈皮上。
打得这个陈皮流鲜血,鲜血甩在了木瓜上。
大风丸,小风丸,胖大海,滴溜圆,狗皮膏药贴伤寒——”
说书的打着快板,口中唱着药王爷的唱词,百般药名翻飞地颇有些俏皮,引起观众的阵阵掌声。
“阿段啊,今天不是很忙,难得放一天假,你也就出去耍些时候吧,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待在店里也没什么意思。”
“我懒得出去。”
“那……依你,晌午想吃什么?”
“随您。”
段瞢拿着一挂算盘坐在账本前,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散珠。
倒不是说他想做些什么,只是他除了算账之外就没什么擅长的了。
店掌柜是一家权贵的没落子孙,因为不会什么真才实学,只好老老实实经商,开医馆药铺,勉强养活了自己一家。
段瞢十三岁时来这里学徒做工,因为实在是觉得在学堂之中待着太无聊了。
至于他到底是从哪里跑来的,家住哪里,这些年他一句都没有对外人提过,一直默默地当前台伙计,偶尔有时间也跟着掌柜认些药材,给店里的医师打打下手。
今天是正月十三,红箐城的习俗是出门闹春,吹拉弹唱、舞狮举龙好不热闹。
越是如此的日子,医馆的生意就越是惨淡,来看病的人不是很多。
虽然年过得差不多了,伙计们也没几个回家的,但目前为止医馆里还是不怎么热闹,气氛一直很冷清。
医馆的老板孙老爷子,老伴在前年故去,无儿无女,现在孑然一身,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六十多岁的年纪,迟暮之中带着些许凄凉。
他对于段瞢这些年来很是照顾,识文断字、种地农耕一样不落,算是把他当了自己儿子。
二十二了。
我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只是模糊的记得自己家里人对我很好,甚至我还有个陪我一起长大的姑娘……
但到底为什么我会那么讨厌学堂呢,讨厌到我甚至能抛弃他们。
不知道。
现在留有回忆的,也就是曾经握住她的手指了吧。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
只记得她手指甲很尖。
其他什么的我居然一概全部都忘掉了。
“呀,阿段在呢。”门开之后,进来一位熟客,兴许是来拿晾好的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