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老四家,父亲心里明白,可不敢反抗,他害怕被敲掉另一颗牙。
为了出山,他和姐姐们只能沿着荒山野岭的羊肠小道走。
人把人欺负到这种地方,那就叫做走投无路。
开出族户、不要走羊路,不要走人路,族里过事不要来,不要上坟,父亲母亲都被迫接受了。
但事情依然没有结束,因为你还姓尚,还和族人一个姓。
“为什么不改姓?”族长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慢吞吞问道。
父亲不语,母亲哭着说:“他三爸,你们都是亲兄弟,你就饶了我们吧!”
“死婆娘,有你说的什么!”族长用火红的烟锅头敲打了一下木头炕沿,宛如县太爷在敲打放在面前那个叫什么名字的木头。
母亲开始哭,父亲蜷缩在地上,一言不发。
“你看看你这个怂样子,大和妈怎么生下了你这个怂包,你还是去死吧!”族长熄了烟锅火,骂道。
也许觉得继续进行下去没有了意思,族长带着族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了窑洞,顺便去驴窑把两头黑驴打一顿。
“求求你们不要打畜牲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跟畜牲没有关系。”
母亲哭着,跑出去,跪在打毛驴的侄子面前。
“要打你们就打我吧!四个娃娃还要吃饭,百来亩地还要靠毛驴犁地,水也要靠毛驴往回驮。”
族人们似乎找到了要害,看着母亲如此心疼两头毛驴,族人们拿着木棍在黑驴的“嗷呜嗷呜”的嚎叫中笑声一片打声一片。
“你把我打死算了!”母亲站起来,用身体护在了黑驴的面前。
黑驴感谢地看着母亲,耍狠的最怕不要命的,母亲豁出去了,为了两头毛驴豁出去了。
毕竟现在是新时代,打死人是要坐牢的,族长知道这个道理。
敲掉亲弟弟一颗门牙,亲弟弟一定能忍。如果打伤了母亲,母亲的娘家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族长知道这个理。
“算了,都走,给他们一条生路吧!”族长一句话,族人们开始收拾起木棍,一路笑着,离开了他的家。
父亲坐地不起,母亲哭个不停,大姐二姐跟着哭,三姐气得眼珠子都要爆炸出来,他感觉心肝肺都疼。
从他四五岁开始,这样的事,年年过年发生。
又到了除夕,又到了给先人们烧纸的时候,头疼的年开始了。
“云,明天我准备和你爸去你舅舅家躲一躲,你和你三个姐姐不要和他们吵架,都忍着点!”母亲一边煮肉,一边对他说。
“下午上坟就不去了,年年去,年年不让上坟,咱们惹不起躲得起,就躲着点。”母亲拉着木头风匣,黑锅底下的火苗发出了一声声响声。
“妈妈,我已经想好了,我下午还去给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