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逆反心理小,愿意接受。
前天,尚云遇见了打工回来的陈麦义,陈麦义的打工故事,让他知道了打工者的不容易。
陈麦义说,他的家位于尚家河村陈家庄,那里山奇水险,常年遭遇洪灾,路年年修,年年被河水冲毁,此消彼长,山高沟狭。
陈家庄的人们为了活下去,男人们只能外出打工,是村里最早走出去的人。
由于矿企业对劳动者的技能要求并不高,只要有一身苦力,便能在矿企业找到活,而且工资比在工地抱砖高许多,所以他们庄里多半人去了矿山。
1996年正月十五,结婚还不到20天的陈麦义第一次启程去矿山,从此他与矿山接下了不解之缘。
陈麦义说,他最喜欢读陈年喜的诗歌。陈年喜,农民诗人,和他一样,在矿山干。
新婚时,陈年喜给妻子明霞写诗:“我水银一样纯净的爱人今夜,我马放南山,绕开死亡在白雪之上,为你写下绝世的诗行……”
和诗人陈年喜一样,他们这些矿工每天都过着和雷管、炸药、机器、死神纠缠的生活,死神常常擦肩而过,只不过他们许多人都不会写诗歌。
静下来时,他会念陈年喜的诗歌:“我不大敢看自己的生活它坚硬铉黑有风镐的锐角石头碰一碰就会流血。”
陈麦义说,他们所在的矿井,“高不过一米八,宽不过一米五,而深度常达千米万米,内部布满了子洞、天井、斜井、空釆场,像一座巨大的迷宫”。
在几千米深的地下工作,温度常常达到近50c,工人们经常一丝不挂,即使这样,还热得受不了,只能不停地喝水。
一个班下来经常要喝掉10公斤凉水。自始至终,他们的身上,都大汗如水泼。
他也做过巷道爆破,在洞穴深处打过眼放过炮、炸裂过岩石。
这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之一,与雷管、炸药整日纠缠在一起,但工资比普通工种高四五倍。
他就是奔着钱去干那世界上最危险活的,有时候他想也许他就根本活不到明天。
每次和家里人通话,他都把那一刻当做生命中的最后一次。
这些年,一直战战兢兢活着,经他手使用的炸药雷管大概能拉一百多火车皮。
这些年,垮塌、透水、扑向人的机器、松动的碎石,让死亡与他如影随形。
他也多次和死亡擦肩而过,他和工友经常被爆破后的浓烟熏晕。
一旦熏晕过去后,人和死人没有两样,没有了知觉,只有微弱的心跳。
人昏过去以后,工友会立即把昏死的人抬出去放在渣坡上吹风,即便是冬天,也得剥掉上衣,或泼一盆冷水,等着苏醒。
如果没有被及时发现,不是死了就成了植物人,他们每次干活,都不敢离群,害怕昏死过去没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