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竟有些恍然。
崔光不提,他都想不起来,朝城外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有生之年,竟能碰到登闻鼓被敲响的时候?
即便不是发生了惊天动地之事,估计也小不到哪里去……
二人皆是一叹,刘芳又交待着给事中与辩章郎:“有人来告御状了,速秉予陛下,并传请三司……”
两班皆是急声一应,随即便入宫的入宫,出城的出城。
少倾,宫门禁卫便带着敲鼓之人入了殿。等看清来人的长相,众臣皆是一愣。
又黑又瘦,身高也就堪堪五尺,若非颌下蓄着短须,都以为是个还未长大的稚子。
众人还在打量,李聪腾的一下就跪了下去:“官爷,草民冤枉……”
……
不多时,给事中便奔至式乾殿。
皇帝正在和于忠下棋,闻言好不惊奇。
哈哈……竟有人敲响了登闻鼓,要告御状?
自先皇迁都洛阳,将登闻鼓置于午门以来已有二十余年,皇帝就没听这东西响过。
若不是给事中来报,他都忘了有这么个东西在?
元恪本就好刑狱诉讼,闲瑕时动不动就会跑到廷尉断案,而且水平还不差。此时一听,哪还能坐的住:“摆驾!”
就隔着一道宫城,连皇宫都不用出,极是近便。也就刚将李聪问了个大概,皇帝就到了。
自知事关重大,且十之八九是己方理亏,李聪哪敢告刁状。只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不偏不倚,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元恪都愣住了。
堂堂宗室之后,郡王之世子,竟敢见财起义,谋财害命?
关键的是,不但未谋到不说,上百城门禁卫,竟被区区一介妇人杀了个人仰马翻?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莫说皇帝,但凡殿中还能站着喘气的,无不惊的目瞪口呆。
就只有崔光听的最是真切,就跟便密一样,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你方才讲,你是谁家仆从?”
“秉官爷,小的为祖居李氏之后,我家郎君乃太史监候星郎李承志……”
皇帝双眼猛的往外一突:“谁,李承志?”
“正是!”
元恪都不知是该怒还是该骂。
这一家是不是天生就和京城犯冲,但一入京,必生事端,且一次比一次的动静大?
李承志也就罢了,打的只是一群道士,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但这当娘是却如此生猛,上百禁卫竟不是其一合之敌?
元恪猛的冷笑道:“都宣进来……朕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朕的宿卫尽是一窝草包,还是这李氏母子皆是天将下凡、霸王转世,天下竟无人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