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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演眼珠急转,微微一错牙,两边嘴角左起右伏,就如摇头……
不是陛下?
或是说,陛下还没死?
高肇心里一松,丝丝痰鸣自胸间响起,蹬蹬的往后两步。若非甲士眼疾手快,差点一头栽过去。
睁眼之际,才发现此时应在清泉宫外。
难道,是胡充华生了什么变故?
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方才还如五雷轰顶,眨眼竟就容光焕光。
高肇哑着嗓子回道:“多谢!”
不多时,又有数辆马车行到宫门前,依次是元雍、元悦、元嘉、游肇。除此外,还有因母守孝,已去职丁忧两年的任城王元澄。
高肇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若只是胡充华与腹中皇子出了惊变,何需召元澄前来?
元澄虽不得皇帝信任,且数起数落,如今更是闲居在家。但他却是元恪登其之初的六辅之一……
正自惊疑,听到“咯咯扎扎”的怪声,高肇飞快的抬起了头。
宫门开了!
黑衫甲士手一挥:“请诸位入内!”
十几个同样穿着的甲士围了过来,将众人护在中间。
说是护,更像看押……
众臣肃然不语,举步迈进宫门,刚踏过门槛,有一个算一个,无一不惊的浑身发寒。
只是充华所居,清泉宫并不大,占地也就五六十步方圆。寝宫居中,离宫门就更近了,故而看的极是清楚:殿阶下,豁然伏着三具死尸。
连下两日两夜,积雪奇厚,所见之处非黑即白。但独有那三大滩殷红的血迹,最是让人触目惊心。
一个和尚的脖子上破着一个大洞,烂肉直往外翻,形似驴唇。
另一个和尚伏倒地,后背已被砍的血肉模糊,竟能看到露于骨外的器脏?
还有一个女冠,明明头颅还连着脖子,却软的似是棉索,偌大的脑袋竟横担在肩膀之上?
七八个太监跪在阶上,使劲的擦洗着台阶。一缕缕的血水顺着石阶流下。看着那暗红的血迹,再看那伏于阶下的两个和尚,一个尼姑,似是有利箭穿心,众臣无不战栗。
陛下……遇刺了?
十人中,至少有九人脸色狂变,煞白如雪,但也有人暗暗窃喜,狂呼老天开眼。
就如元雍,心中暗喜不已,狂呼老天开眼。但脸上悲痛万分,仿佛死了亲娘:“陛下啊……”
“噌!”
一抹寒光亮起,就如被攥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元雍的脸突的一白。
黑衫甲士伸来的刀尖,离他脖子还不足一尺。
“陛下有谕:但有聒噪者,就地擒伏。若违命不遵,格杀无论……”
仿佛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