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想了想:“庄墙外的痕迹很乱,看不出头绪,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有些地方的车辄竟然没凝实,就像是刚刚辗压过的样子……”
他看到了什么?
李松和胡保宗听的一头雾水,李承志的脸色却已经有些不自然了:“嗯,继续!”
“和尚好奇之下,又顺着车辗的方向,到河边看了看,看到了贵府准备用马车拉冰而修出来的那条路。应该是怕马蹄失滑,上面铺了草,还洒了草糠,又浇水冻在了一起……”
“这有何奇怪的?”胡保宗忍不住问道。
这四九寒天,土又挖不动,只能就地取材用冰修路。但全是冰肯定走不成,自然要是上面要铺一层草和草糠,再用水冻在一起,用来增加磨擦力。
当时李承志想出这个修路的方法时,他还很是惊叹了一番。
李松也是满脸疑惑,想不通从这条路上又能看出什么?
估计全泾州的县城、郡城,以及门阀世家的坞堡都在筑冰城,李家也只是方法多一些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两个没想到,但李承志不可能想不到?
他微一沉吟:“大师应是看到了有好些有坑的地方,草糠还是湿的吧?”
“郎君高见!”玄真不着痕迹拍了个马屁,又说道,“还是和尚不小心踩进了泥坑里才想到的。
既然一尺深的水还未冻实,墙边的车辄印也未凝实,那就说明正午,至少是上午时分,这里还有人在修路,也有人在拉冰,更有人在城头上筑墙……
但到我们来的时候,庄门竟然都已然封死了?”
胡保宗和李松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有了戒备,这上午都在修冰墙,往庄子里运冰,庄门也肯定是大开的,为何到了黄昏就封死了?
这要是没蹊跷就见了鬼了。
但不封不行,一看庄门还在,那有什么让贼人从坞堡进庄?
不把贼人引到正对坞堡的那条直道上来,就无法形成伏击圈……
两人面面相觑:谁能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破绽?
幸亏这玄真和尚不是真心从贼……
玄真又继续说道:“和尚此时心里已有了五六分测猜,折返回来后,又让宋里长引着角楼上的兵卒说话,和尚趁其不备,又贴耳在墙上听了听……”
说到这里,和尚就住了嘴,剩下的三个人就知道,没必要再往下问了。
脚步再轻,动静再小,也有数百人在庄子里烧油,缠箭,更由近百弓手在往城墙上运箭。
别的不论,只要稍稍听到一些甲叶碰撞的声音,就什么都猜到了。
李家要是没有防备,让丁卒穿甲做什么?
没看站在城头上和宋昌扯闲淡的李松,都穿的只是棉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