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将一瓮肉汤置于炉中,又撕了两块面饼泡了进去。
李承志入账,李亮将肉瓮端了过来。正吃的香,地铁谳来秉,说是李韶、杨钧一并过来寻他。
二人进帐,看了看李承志面前的吃食:除了那一瓮汤饼,食案上就只余一碟浆菘(淹白菜),竟再无第三样?
仔细一看,那汤肉分明就是从兵卒的锅里盛出来的,至多就是肉稍多一些。
堂堂从一品的征北将军、贵为公爵,就吃这个?
莫说他们二位,怕是后军中的旅帅吃的都比李承志要好。
李韶与杨钧却早见怪不怪,推说已然用过,又接过李亮递来的酒盏,浅嗓了起来。
李承志生财有道,天下皆知。没有人知道他入京以来赚了多少钱,但至少知道,就连富甲天下的元雍、元琛也要仰仗他鼻息。
但与这二人奢侈相比,李承志堪称叫花子。
若非蒙陛下恩赐,李承志还住在城外坟岗中的那栋旧宅里,且还是租来的。
还是蒙陛下恩赐,不然李承志府上连个仆妇都无,平日里就只几个治冰熬盐的苦力家中借来的丫鬟在帮着洒扫。
李承志之鼎俎之术(厨艺)堪称天下无双,与元琛合开的食肆、酒楼堪称车马盈门,日进斗金。但他平日用度却极是普通。包括穿戴、出行,至多也就是堪堪能维系住世族之礼。
要说李承志惜财……那绝不会。但逢大节小节,与他交好的世族、官员谁没收过他的礼?
所以连李韶、杨钧也不知道,李承志赚那么钱做什么……
李承志吃的极快,一大瓮肉、饼就被干了个精光。接过李亮递来的暖巾擦着手和脸,他又顺口问道:“世伯可有要事?”
杨钧是他差人请过来的,只为明日先行之事,而李韶却是不请自来。
“也无要事,只是稍有疑惑:晨时你还曾言,三日后才会启行,为何又突然改至明日?”
李韶直觉应是早间李承志予帝陵之行有关,但涉及太后,他又不好直言。
“也谈不上突然!”李承志接过茶瓮呷了一口,风轻云淡的说道:“只是见大河(黄河)冰封,忽有所感,想先行一步,顺道探一探渭、雒两水的河道,看翌年春汛之后,可否开通漕运……”
顺道探察漕运?
倒也算是深谋远虑。
渭水直通梁州,洛水可抵西安州(今陕西定边,陕、甘、宁蒙四省交界),距薄骨律镇只有三百余里。若靠漕运,无论是运兵、运粮,都比陆运便捷好多倍。
况且李承志只是顺路,倒也无伤大雅……
李韶心中一动,试探道:“同察两河?莫不是你探一路,杨韶探一路?”
“若不让季孙兄与我同行,世伯安能放心?”
李承志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