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密如繁星的灯火,“窦领显然在起营,估计是要退了,我等又该如何?”
“等!”
陆什夤紧紧的咬着牙关,一个等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窦领若退,我等也退!”
往哪里退?
跟着窦领去放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窦领狼子野心,就凭二兄麾下这两千兵卒,随他退回大漠无疑于羊入虎口……”
非我族类?
陆什夤顿时生出一股荒谬感。
可笑陆逍,这才几年,已当自己是汉人了?
他暗叹一声,往南一指,“何需退回大漠?只等天明,举关退往薄骨律……”
陆逍心中一喜:一时惶急,怎将薄骨律镇的于景给忘了?
“弟明白了,这就去传令整军、备粮!”
“将那三个柔然细作也埋了,莫要走露风声!”
“弟省得……”
陆逍应着,城下忽的传来一声号角。
窦领要拨营了?
即便要退,也该来打声招呼吧?
正这般想着,河谷中灯火摇曳,十数支火把快速的往前移动,好似是往城下奔来。
柔然前营距关城不足一里,火龙须臾便至。借着火光,依稀可见近百骑驻在了城下约二十丈。
一骑催马走近城楼,高声喝道:“城上可是关都尉(金壕关都尉),大人有请一晤!”
窦领?
此次的杜仑部还真是势在必得,竟是部落大人亲自领军?
“二兄,蠕贼来意不明,便由弟去吧!”
“放心,窦领素有智谋,并非莽撞之辈。他即便不甘,也不至于杀我泄愤……守好城门!”
交待了一句,陆什夤快步的下了城楼。
陆逍终是不放心,暗令守卒备好了城弩。
金壕关建在河谷东坡的一座高台之上,并无护城河。但地基很高,离河床足有两丈。东门直指河谷,建有一条宽约两丈的大坡进出。
城门开了一道缝,陆什夤就带了一什卫兵下了高台。
看到陆什夤,窦越恍然大悟。
陆延不可谓不重视,不然不会派时任高阙戍主的亲兄弟前来接应。
怪不得高阙关的守军退的那般快,说让出关城,便让出了关城?
可惜,功亏一篑……
走至约有十步,陆什夤下了马,遥遥一揖:“窦越大人,别来无恙!”
我自然无恙,倒是你陆氏兄弟怕是要成丧家之犬了……
暗中恼怒,但窦越半点都不显露,正欲向他坦言陆延事败,无意间窥到陆什夤苍白的脸色,心中一动:“想来陆使君也得了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