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元晖如鲤鱼翻身般的跳坐起来。待看到窗外月光如水,窗纸被照的惨白之际,他才明白是一场噩梦。
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正待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元晖又惊觉不妥。
床榻真的在晃,有如翻了地龙,而且耳中隐有轰隆之声,仿佛风雷。
再一细听,远处隐隐传来金锣之声,并夹杂着嘶喝。
走水了?
元晖心中狐疑,翻身跳下床榻。正待穿鞋,房门“咚”的被人撞开。
“史君,敌袭!”
好端端的,何敌来袭?
元晖猛的一愣,脸当即就白了:“可是入了城?”
“还不曾,但已将四门围困,所见之处皆是胡骑!”
胡骑?
就如宇文元庆一般,一听胡骑,元晖就想到了吐谷浑。
与之相比,武威城离吐谷浑旧都更近,不见吐谷浑的牧民都已将牛羊放牧到了武威城下。
他悚然一惊,手忙脚乱的提起了靴子:“快,予我披甲!”
待元晖穿戴齐整,奔上城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此时天色已然见亮,恰至落霜之时。
便是已然跑的满头大汗,元晖犹觉凉气直往脖子里钻。
乍一眼望去,城下好似全是胡兵,只觉白茫茫一片。但仔细瞅了两眼,元晖又猛的松了一口气。
他入为右卫将军,且领绣衣统领多年,出则为冀州刺史,州郡多有叛乱,称的上知兵善用,是以比起宇文元庆,他见识强多了。
细一端详,他便知城下敌军看似很多,只因阵形极疏。若算实则,也就千余,至多超不过千五之数。
便是四城皆被围困,来敌至多也就五六千。且胡族极不擅攻城,唯一的手段也就是以缰挂,再合以马力拉墙,除此外再无办法。
兵法云十则围之,城中尚有州兵三千,并有一千自己由京中带来的中军,兵力足四千余。不敢说迫退来敌,但守个一两月绝无问题。
再者南有鄯善,北有灵州,距武威均只是六七百里,只需遣派快马急报,拖不过十日,救兵就能赶来。
再看城下胡贼,只见骑兵,连牛羊都不见一只,又能挺过几日?
刚想到这里,元晖突的一愣,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