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学活蹦乱跳,全须全尾,李丰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他仔仔细细打量了李承学一遍,而后又一指跪在地上的高肇心腹,肃声问道:“这贼子称高肇待家主与大郎君甚厚,如今在金明安然无恙,可是实话?”
李承学怅然一叹:“我来之时,父亲已被高肇关入水牢!”
李丰双眼一突:“为何?”
“应是高肇欲迫使父亲就范,请父亲手书一封劝二兄附逆,父亲宁死不从之故……”
李丰悖然大怒,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他恨不得将那高氏心腹碎尸万段,但也知道此人只是个小喽啰,迁怒予他根无无济于事。
“押下去,待明日随三郎一道上路!”
李丰冷喝一声,又转头问道:“即知高肇要送到回西海,那你为何要逃?”
难道自己不应该逃?
李承学眨巴着眼睛:“高肇诡诈多端,我焉知他此次不是欲擒故纵之计?若是意欲诱我带路,如何是好?”
“那你又可知,如今之漠南广袤千里,荒无人烟,更有黑风,稍有不慎就会迷路,最后只能是饿死的下场,更有狼群出没,很有可能葬身狼腹,你就不怕?”
“怕又能怎么办?总不能为一时贪生,而使我李氏基业毁于一旦……”
李承学回的风轻云澹,李丰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他又非眼瞎,岂能看不出李承学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由此可知,家主与大郎也定然如此,不然何至于那亲信怀中只有高肇密信,而无家主与大郎的半纸手书?
若非无可奈何,无计可施,高肇也不会舍近求远,不远千里将三郎送回。
想来是拿家主毫无办法,高肇才出此下策。
默然一阵,李丰又拍了拍李承学的肩膀:“我已命人烧好了热汤,备好了酒菜。好好梳洗一番,歇上一夜,明日便送你去镇夷见郎君!”
听到李承志也到了河西,李承学呲出了一口白牙:“父亲果然没料错,二兄吉人自有天相!”
李丰点头一笑:“这是自然!”
亲自将李承学送出帅帐,李丰又悠然一叹。
以前予泾州之时,家主素来不喜几个庶子,动辄打骂,是以大郎与三郎自小便柔懦寡断,唯喏平庸。
但才过几年,竟就有了几分铮铮铁骨?
郎君常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无缘由,自然不可能在猝然间便能有如此变化。追根究底,皆因郎君珠玉在前,迫使大郎三郎,以及家主都不得不奋发图强。
就如自己,以为终其一生也就是个李府护院。何时想过能统领千军万马,号令如山?
更未料想过自小见书头就大,宁愿挨打也不愿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