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信一脸苦色。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敢说,怕杨舒以为他说谎,迁怒于他。
犹豫了许久,他才站起身来,在杨舒耳边轻声低语道:“大军潜行至安南城外,李将军亲至城下,本是要与内应接头,商议如何开门的。哪知突然天降惊雷,将那城门给炸开了……”
杨舒被激的胡子乱抖,差点就骂了出来。
扯哪门子的鸡毛鸟蛋?
你当老夫是被哄大的?
看他脸色不善,胡信当即就叫起了屈:“就是怕使君不信,卑职才不敢说……但此事千真万确,不但卑职,还有数千大军也看的清清楚楚,到时使君一问便知……就连我家校尉都被惊了马,掀倒在地,差点被踏伤……”
竟然是真的?
为何就这般巧?
杨舒心中惊骇莫明。
但随即,他又是狐疑,又是担心的问道:“那为何是你来传信,塘骑呢?还有,刚进门时你为何哭个脸?可是李承志如何了,或是折损过重?”
“李将军安然无恙,折损也不大,也就堪堪一旅!之所以派卑职来,是郭祭酒并我家校尉,背过李将军之后商议的,说是使君若能脱开身,最后能去安武一趟,劝劝李将军……”
胡信回了一句,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朝后面瞅了瞅,看门口再无外人,才压低声音说道,“杀疯了,李将军完全杀疯了……只是半日,也就是卑职出营前,六千俘虏,便已被斩杀了近两千……此时怕是早已过半了……”
杀俘?
杨舒猛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李承志出了什么事便好。
“为何?”他又疑惑的问道。
胡保宗将乱贼圈禁妇孺,当做军粮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舒久久无语,又一声长叹。
这事非常符和他对李承志的认知,他一点都不觉的奇怪。
李承志在朝那城外怒极攻心,导至气厥的传闻,他也是听过一些的。
也是因为那次,李承志才毅然决然的决定起兵平贼,誓斩刘慧汪。
也是从那时起,他几乎日日都与张敬之通信,对李承志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有勇有谋,有心计,有能力,有决心……行事刚柔并济,手腕强硬果绝,但又不失仁义之道和君子之风。
眼中更是揉不得半点沙子。
就是这个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若是一般人,至多也就是假仁假义一番,杀上几个做样子,安安心心,剩下的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毕竟壮丁就是劳力,就是兵源,求都求不来。就算罪至必诛,也该是用完了再杀。
但给李承志,哪怕让这些恶贼多活上一刻,都会让他觉的心下难安,对不起那些被乱兵献祭、烹食的老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