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却腾起熊熊大火来,一下烧遍了浑身脉络。
他忍不住伸出手,帮她将几缕乱发小心翼翼别到耳后。
指尖触及她微凉的脸,他跟着了魔似的移不开,拿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耳廓。
然后他逼自己收回手,撇过头闭上眼不再看她。
那个长久以来,他一直不愿正视,一直有所顾虑有所回避的答案,却终于在这一刹狠狠击在了他的心上。
他喜欢上了元赐娴。
且很可能不是在她和郑濯解除婚约以后。
而是早在她还为人未婚妻时,他就动了这种荒唐的念头。
他所有莫名的烦躁,所有退避的隐忍,所有不咸不淡的惺惺作态,皆因他心虚到哪怕有一丝靠近,一丝主动,一丝越界,都觉是对郑濯的背叛。
马车停了,元府偏门到了。
他轻手轻脚把她扶正,然后掐着拳头咬牙准备离开,刚要起身,却被一双玉臂从后往前圈住了腰。
他愕然回头,看见元赐娴闭着眼,脸颊贴着他的背,什么话都没讲。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或者说到底有没有彻底清醒,克制着试探问:“县主?”
这一句“县主”叫她缓缓睁开了眼。
他看见她睁眼的一瞬似乎有点迷茫,抬头看见他,猛地缩回了手,然后说:“对不起,陆侍郎,我没睡醒,认错人了。”
认错了。那就该有个对的人。
是郑濯吧。他当时想。
也对,以往这种夜里,应该都是郑濯跟她共乘的。
他控制着自己的神情,竭力淡然地讲:“没关系。”
陆时卿彼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句对不起和没关系,竟成了他和她一生里最后的对话。
朝局风云变幻,战事爆发,平王带兵北上,突厥攻入回鹘,南诏横插一脚。
他远赴回鹘,临走时候,甚至连句“保护好她”的交代都没有跟郑濯讲。
他觉得没资格,觉得多余,觉得不必,没有他这一句,郑濯也会这样做,却没想到,他自以为大义凛然的远走,却酿成永远无法弥补的错。
京城形势斗转,老皇帝卸磨杀驴,朝臣指控元家造反,郑濯被逼无奈选择釜底抽薪,演一场与元家反目成仇的戏,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元易直和元钰,私下则暗暗送他们出京养伤。
然而老皇帝心有疑虑,对郑濯的动作实在盯得太紧。他没能成功送走他们。元易直和元钰被追兵当场射杀。之后,元赐娴和她的阿嫂与阿娘一道入狱。
郑濯好不容易冒着性命将她们救出,却没料到姜璧柔是藏在元家多年的毒瘤。
此女本就与元赐娴结怨甚深,加之元家男丁皆亡,她不甘心走上亡命天涯之路,会选择投靠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