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向里面看去,朱友能倒在地上,满身是伤,一截小腿已经不知去向,他最后的动作是挣扎着爬向壁柜,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朱友能的眉心处烙了一块刺青,不过脸上却有心满意足的微笑。
朱温不悲不喜,走进牢房在朱友能身边蹲下。
丁士良道:“抱歉了朱大帅,贵侄的脾气真是暴躁,天天咒骂皇帝,我就拔了他的舌头,后面袭击狱卒,我就砍了他的小腿,五天前他就死了,圣人专门留下来的,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朱温哭了起来,以头抢地道:“二哥啊!朱温对不起你啊!”
朱温的二哥已经去世多年,临终把朱友能交给弟弟朱温,朱温也很在意这个侄子,历史上给朱友能封了亲王,却不想洛阳一役被刘崇望设计生擒,最后惨遭丁士良折磨至死。
“看也看了,哭也哭了,走吧。”
丁士良挥挥手,几名厂卫把朱温抓了起来。
一行人继续往里面走,来到了一间有两名狱卒站岗的大牢房,里面摆着三盏烛火,昏暗的火光下,可以看到牢房中间有一个十字架,上面挂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正是敬翔。
他此刻全身无力,双臂软软垂在身侧,六根长钉分别钉在他的双肩和手腕脚踝,如果不是被铁链捆在十字架上,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整个人披头散发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到处都是鞭痕,胸膛上是烙铁留下的恐怖疤痕,流动的红血和干涸的黑血混在一起。
也许是心有灵犀,披头散发的敬翔忽然抬起了头,他终于看到了朱温。
不过他的眼神满是茫然,迟疑片刻,方道:“大帅?”
朱温擦去眼泪,凝神聚气朝敬翔看去。
然而一望之下,朱温却如坠冰窟,连心肺似乎都被冻结。
敬翔的面目支离破碎,虽然眸子依旧有神,但却像被撕毁的布,再也不能修复,而且他给朱温的感觉,就像是缺失了什么,如同一幅原本鲜艳活泼的画,被时光褪去了颜色。
相比之下,六根铁钉带来的伤害,反而不算什么了。
“大帅,你怎么来了?快走,快走啊!”
敬翔像是恢复了少许记忆,神色开始露出焦急。
朱温颤声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敬翔努力回想,迟疑道:“好像是迷魂汤?”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阴柔冰冷的声音:“汴帅果然神勇无双,不愧是得到圣人赞许的当世枭雄,这份胆量气度,在下十分佩服,敬大夫很想你啊,没有哪天不念白。”
“每当听说大帅打了败仗,他就在牢房里嚎哭,真是闻者落泪啊。”
朱温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胖子,身材超乎常人的肥壮,起码有两个敬翔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