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服跟敬重,是两种不同的礼遇。
秦远忠对纪正朗的“宅心仁厚”,想必也是知晓根源,但经此以后,他秦远忠便是纪正朗一条忠实的,没有退路的狗。
夜晚,总是能让人宁静,让你有理由相信,它是远离了浮躁,纷纭。
此时,一片错杂交纵的森木林中,河道弯弯,穿急的河水将漫过整片丛林。
沉浸在弯河的枯木残叶,任由河水漫过,没有一点出息。
因为灌注,滋养,这片水域的水流成了此处最强的主宰。不过,纵然它有滔天的威能,也无法撼动森木枝上,那些细致,深刻,饱满的繁叶。
弯河漫漫,声响清脆,水域的一处洼地,沉躺着一个平奇的少年。
少年衣衫紊乱,满身醒目的创伤,像是被一个巨型大撵蹂躏过一般,其中以左胸跟右肩的创伤最为严重。
沉睡能让一个人忘记疼痛,特别是遍体鳞伤的晕迷。
水流从他脚裹无情的划过,带着一丝冰凉跟一丝狂妄。
两只小鸟途径水域,突然见这个闯入的陌生者,似乎觉得着新奇,便灵敏的闪向了少年身上,它们也胆大,也不怕这样驻足会惊到对方。
它们各行一处,一个在少年的脸上来回踱步,一个则在他有伤口的左胸踩踏,似是觉得与别的物体没什么不同,对少年细细揣度之时,叫个不停。
小鸟在认真盯着一处的时候,它们眼睛显得特别的大,随着水流喷溅的那一丝晶莹,眼睛呈现出黄绿色,古怪又好看。
这是林中鬼鸟,它们的叫声很单调,只会“轧轧”的叫,一连要叫几十声不停。鬼鸟结巢不在树上,而在地下。
它们最喜欢在小松树林内的草地上做窠,因此常出没青山和大埔道。
驻扎之地毫无波澜,似乎有些失落、不满,于是它们准备开拔去往他处,可是突然,噗!的一声,就被不知何时冲将上来的庞然大物,一个卷舌,吸入口中。
黏液乳白,弥留此许在任天龙的脸上。
这庞然大物一身朱红,四蹄而立,黑宽的幽冥大口上面,长着一只狰狞的眼睛,甚为惊恐。
在吞吃了两只鬼鸟后,此物似是不尽兴,就近前朝任天龙嗅了嗅,张开一抓推了推,发现对方没有动静,便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又探回头来,旋即一个窜跳,彻底消失在夜空里。
它闪跳的速度极快,像是一道红色的残影,魔鬼一般。
远方,灰暗的光芒如琉璃一般,不竭尽全力定睛去看,你会觉得那都是幻象,如梦如烟。
然而此时的纪家门庭,灯燃嘹亮,虽已是入夜,照射在灯光下的石柱石阶,却分外剔亮,显如白昼。
“老爷,叶韦民求见。”
刚从医院回来,进入内堂,一个白净青年上前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