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五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蓝色口罩的男医生就走了进来。
“啊，小方来了？”男医生一边翻看手里的病历簿，一边跟方惊蛰招呼道。
这位王力学是方惊蛰之前的主治医生，两人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
当时方惊蛰已经入院一年了，但治疗效果很差，二院都有些束手无策了，直到这个王力学的到来。
据说这个王力学本就是医科高材生，又在游戏副本里得到了相关的职业和道具，但他对游戏本身兴趣不大，所以便通过外部招聘进了二院。
方惊蛰还记得第一次接受他的治疗时，见他一直带着口罩，便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
王立学回答：“当然是怕你把精神问题传染给我啊。”
这个回答让方惊蛰觉得——
此人可交。
方惊蛰之前通过了出院评估，但毕竟是有一定攻击倾向的精神疾病，所以医院方给的意见是，每月需来复诊一次，如果连续六个月都没有异常，那么这个时间会被拉长到三个月，再经过六个月的无异常，他就可以不用来医院了。
这次是方惊蛰出院后的第一次复诊。
复诊过程轻松加愉快，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刚出了二院大门，方惊蛰就接到了发小的电话，俩人约好在老地方见。
……
老地方家常菜，是桥头小吃街上的一间饭馆。
低矮的招牌下边，是四扇玻璃推拉门，上面挂着塑料门帘。
往里走不大的空间里，摆着五六张深褐色的木头方桌，方桌旁是橘黄色的塑料板凳，在饭馆最里头的出菜口上边，挂着一台半新不旧的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某个以玩家为题材的电视剧。
方惊蛰进门后，一眼就看到坐在靠左边中间桌上的熟人。
那人跟方惊蛰年纪相仿，一头板寸原本应该显得人十分精神，可这人右眼眶稍微有些淤青，鼻子上贴着创可贴，左手小臂还被纱布裹着吊在胸前。
见到方惊蛰他老远就开始招呼：“这里这里。”
方惊蛰打量了一下他的左手，问道：“挂彩了？”
李东阳痞笑着：“就是缝了十几针，一点小伤我们队长大惊小怪，非让我吊着。”
说着话李东阳还毫不在意地上下挥舞手臂，表示自己根本没事。
“别折腾了，崩开了。”
“啊？不会吧，又来？”李东阳赶紧将手臂放了下来，不过那纱布依然雪白，并没有其他颜色。
方惊蛰一脸嫌弃地问道：“崩开几次了？”
“两次。”李东阳翻了个白眼，着从兜里掏出盒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方惊蛰偏过头没接，“你知道我不抽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