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出关才知徐公辞官,大骂近臣,想要挽留徐公,却拉不下颜面。后又因诸皇子不孝,动了肝火,病情加重。病榻之上,唐皇密令中书省,商议起复徐公次子,广元郡前任太守徐芝陵,为南安郡太守……”
这是刚刚才发生的事。
等到京城商议完毕,走完流程,传信来到万里之外的广元郡,怎么也得到个把月后吧。
即便徐府在京城尚有门人耳目,可获得这个消息,再传达徐府,至少也要十日以上。
何况于外人看来,徐府已是覆巢之下,再无崛起的可能。
那些门人眼线,未必就会死心塌地。
可南安郡地处兵荒马乱的岭南道,内忧外患,形势复杂且严峻。
有道是兵贵神速。
如果不早调集资源,提前打理,即便是长袖善舞的徐芝陵,也真不一定能够立稳脚跟。
唐皇是真心想要摒弃前嫌,重用徐芝陵,又或者只是想将徐府放在火上烤,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不过以徐府的朝堂智慧,想必能够做出正确判断。
前提是……徐府能够相信。
半晌,徐良长叹一声:“小师傅可别再害我了。”
徐昆也在摇头。
“大唐官场皆知,我太公已和陛下彻底闹翻。而二叔也早在数年前,因上书劝谏,惹恼了陛下和后宫近宦,更曾金口玉言永不录用。
君王一言,驷马难追。
除非南庭江倒流,泰山崩倒,陛下又怎会重新任命我二叔牧守一方?“
周逸没有回头去看二人,望着窗外,脸上浮起一丝如释重负的笑。
“小僧言尽于此,二位施主好自为之。”
信不信由你们。
小僧,只想从心。
……此前受徐府照拂,请医调药,汤水服侍,得以续命。
这场因果,当分为三。
今晚,小僧已还其二。
……
刺眼的阳光穿透窗棂。
吕捕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双眼,随后缓缓睁开。
床榻旁,皮肤白净的年轻妇人端着面盆,目光温柔。
“夫君终于醒了,今日不用去衙门画卯吗?”
“娘子嗬。”
吕无咎坐起身,眯起眼睛看向窗外,日头已过了中天。
“晌午已过?糟糕!”
吕无咎一骨碌爬起身,险些撞上妇人。
妇人退后避让,一手持盆,一手护住圆挺的小腹,黛眉皱起。
吕无咎惊呼一声,赶忙跪地扶住妇人,顺手接下面盆,满脸惭愧道:“娘子没事吧?都怪为夫鲁莽。”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