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已不剩几名食客。
而那位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的瘦条掌柜,正在强颜欢笑,努力劝说最后一桌客人离开。
孔东流在掌柜身后站定,抱拳拱手。
“掌柜的!可否再和我说一说那位妙手银僧的事迹?”
李掌柜转过身,见到孔东流不由愣了愣,神色复杂:“是你……你醒了?难道吕捕头猜错了,只是虚惊一场?哎呀呀,某可是为了你提前打烊,今晚少说赔了三四两银子!”
孔东流轻声道:“放心,某十倍赔偿便是。”
李掌柜眼睛顿时一亮,脸上瞬间堆满笑意:“好说好说,公子还想再听一遍那银僧的故事?且听某细细讲来。”
接下来,庆春楼李掌柜绘声绘色讲述起那件早已在庆春楼常客间耳熟能详的七夕之夜高僧摘银事件。
这一个多月来,他也不知讲了多少遍,早已烂熟于心,舌灿如花。
而那桌始终不愿离去的外乡食客,似乎也来了兴趣,不时问上两句。
孔东流又仔细询问了银僧的相貌,得知僧人此前一直住在徐府,心中已有七八分确定。
‘在梦里救下自己的高僧,就是徐府的那位妙手银僧!’
‘难怪他说,救自己只是为了帮徐府……我去徐府找人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位小郎君徐昆徐仲才,看起来像是个人物,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之前某对徐小郎君有些怠慢,先请他喝顿酒再说吧。’
孔东流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让护卫奉上银子,再三拜谢。
原本唉声叹气的李掌柜喜出望外,满脸乐呵地望着孔东流一行离去的背影,感叹京城来的贵公子就是豪爽。
他并没有注意到,最后一桌的那三名客人彼此交换着眼色,紧接着也都起身结账而去。
偏厅的门帘掀开,乔装成店小二躲藏其中的吕无咎走了出来,面色略显古怪。
李掌柜转头笑呵呵道:“神捕大人哟,这回可是看走了眼啊。那位京城贵公子只是喝醉而已,并无大事。”
吕无咎翻了翻眼:“聒噪什么,某这不是让你多赚了至少两个月的酒钱?还不满意!”
“满意满意。”
李掌柜眉飞色舞,转身时却低声喃喃:“每次只要沾上和银僧二字,吕捕头总是难免要吃瘪啊。”
“你……”
吕无咎瞪大眼睛,撸起袖子。
李掌柜仿佛脑后生眼,干笑两声,一溜烟直奔楼下。
“奸商,鳖孙,彼其娘之……”
吕无咎冷哼一声,转头望向窗外那轮恢复如常的弦月,眼神渐渐柔和。
“那个僧人,果然也是喜欢多管闲事之人,倒也不枉某送的那袋桂花糕。不过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