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荆州派基本完全主导朝廷政治,益州本地官吏哪还有权插手过问?
更何况,李严即使是想要抨击弹劾诸葛亮,那也得问问刘禅在他爹死之前都对他嘱咐了什么吧?
《三国志·诸葛亮传》记载:“先主又位诏,后敕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
这就是刘禅对诸葛亮称之为相父的由来,有这层关系在上面,他李严敢动弹诸葛亮吗?
“丞相真是考到末将矣!此事唯君自知,末将不敢妄言。”李休还是摆出一副我不敢瞎说的态度,事实上他是真不敢在他面前说这些事情。
见其不敢再说,诸葛亮欣然一笑,他拿着羽扇朝着身旁的李休右臂轻轻一点,然后颇为轻松地说道:
“又有何不敢言之?亮自知荆州派系官僚众多,李严暗中较劲,实乃底气不足也。
谷荟
若贸然引起朝堂矛盾冲突,毫无疑问,到那时吃亏的只是李严,益州派系分摊到手中的权力只会越来越少。”
“丞相既知,又为何问末将?”李休揣着明白装糊涂,实际上他明白诸葛亮的用意,这是在试探他的内心。
只要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来面对诸葛亮,自己的机会才有可能会被最大化。
很显然,他已经通过诸葛亮的考验,现在也就没有必要再抛出试探性的问题再迷惑李休了。
踏踏踏——
紧接着,诸葛亮转身径直走向石亭台阶,二人又重归座位对席而坐,桌上那壶烧春酒还依稀冒着腾腾热气。
哗啦啦——
李休拎起酒壶朝着铜樽顺势一倒,那银白蒸腾的酒线从壶口缓缓涌出,真如一条银蛇般灵动活泼。
坐在对座的诸葛亮同样也拎着酒壶朝着桌旁铜樽缓缓倒入醇香美酒,这川蜀烧春酒真如其名,烈且柔、火且和。
咚——
放下酒壶,二人又端起铜樽彼此相敬,这是李休第一次对诸葛亮的全面认识,他也有苦恼的时候。
而现在李休所做所为,是在为他分担忧愁,应该如何去解决这个看似不能解决的问题。
“丞相,请。”
“嗯,请!”
咕噜咕噜——
烧春酒涌进喉口,醇酒性烈似火,穿过胸腔犹如火龙攒动,游过腹部好似绵绵长河……
“好酒。”李休又呷了一口酒,舔了舔嘴唇的酒滴,那微醺的脸庞此刻被这烈酒烧得红润似火,“末将若要在朝中立足,当摆明态度,再借机制衡……”
所谓制衡,那肯定不是在权力上制衡,而是私下交往上制衡两派的关系,从而使得自己立足于不败之地。
既能保证自己不被他人流言蜚语所污,又能同这些派系首脑和官吏混得一起去,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