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从滑竿上下来,直接说道,“他是守义庄的,你们叫他庄叔便好。今晚,你们要在这里呆一晚上,趁着现在日头大,先跟他进去逛逛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愿意先进屋。
曾仵作表情有些难看,“怎么,都到义庄大门口了,你们都不敢进去?”
谁也不敢和考官较劲儿,倒是都转头看向了静立在一侧的小姑娘。
看得不想再当出头鸟的陈鸢一阵莫名。
曾仵作唇角微微提起,“你们一群男人不敢先进去,想让人家小姑娘先进去?”
男人们脸上止不住燥意,一个黝黑皮肤的圆脸男人道,“她不是会画骨头么,让她先进去吧。”
“不是我连一个女人都不如,我是害怕她身上有阴司孽债,万一她罪孽重,进去之后引得尸变可怎么办?我可不想沾惹不干不净的官司。”
他一开口,旁的人也有了思路,十多个男人比一群鸭子还能说,“我们是男人,阳气重,她是女人本身就阴气重,让她来,对我们本就不利。”
又有一人道,“要么她先进去,呆上半个时辰,里面没有尸变,我们才相信她两手干净,没有牵扯命案。
要么就让她走,一个女人来义庄本就是捣乱,我承认她有些本事,但女人就是女人,女为阴,在家才是正道,唯有我们男子的阳气才能镇住义庄里的阴气。”
李德隆也想起了二叔的叮嘱,怎能放过这次机会,“妹妹,你为了当仵作,把你压箱底的本事都画出来了,再留在此处就是给大家添乱了,现在还是白日,到了晚上,里头指不定多可怕。”
原本陈鸢只是不想再次当出头鸟,才没率先进大堂,没想到进个门而已,还被人搞了一出封建迷信来攻击自己。
这些男人都害怕义庄?
她才不信。
大抵是想借助个别人害怕的情绪,又用半路上听来的路人非议,想趁机赶走她罢了。
李德隆还为了曾仵作放弃自己,故意说人体解剖图是她唯一会的东西……
三人成虎,她还开不了口辩驳,不能让他们再说下去了。
他们不就是仗着自己不会说话,又觉得她一个小姑娘,不敢在义庄里与尸体相伴半个时辰,想逼走她这个可能的竞争对手么。
陈鸢转过身,对曾仵作抱拳施礼后,指了指义庄大堂,然后点了点头。
曾仵作摸了摸发白的胡须,“你是说,你愿意进去?”
陈鸢再次点头。
李德隆暗笑,她肯定不敢,现在不过死要面子而已,看她一会儿怎么圆场。
曾仵作不明显的扫了一眼众人,“那你可能在里面独自呆上半个时辰?”
陈鸢自是点头,尸体一点都不可怕,害人的从来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