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素以毒计无双的贾诩,现在也忍不住深思,自己为匡扶天下而罢黜洛阳昏君,……此番代价是不是太高了?
先前攻破长安,他尚可以自我安慰,但现在耳边传来惨叫连天的哀嚎,他实在不能回避了。
一通泛稍完思绪过后,贾诩内心波涛汹涌,似乎触及到敏感而又纯粹的柔软之地。
“朱儁如何反应?”董卓微念。
他手抚蚩尤魔刀,咧嘴长笑一声,颇为不屑:“管他有什么反应!今天务必拿下潼关!入夜到达洛阳!”
长安的国运龙气让他修为大涨,那天子国都的洛阳呢?
只要攻入洛阳,再掀翻当朝社稷庙,望亭境三重绝对信手拈来!
界时,纵观天下九州,谁是敌手?
无敌!无敌!
伴随流民转填沟壑,哀嚎再起,朱儁在城头怒目圆睁,裹民攻城,这与黄巾蛾贼的暴行有何区别?
当朝太后真的知道自己召军进城,为大汉带来多大的祸事么!
仅仅为皇城的争权夺利,居然不顾天下黎民的安危,荒诞啊荒诞!
如此汉室,岂为天下之幸,百姓之幸?
心中狂呼过后,朱儁不得不着眼于城外的事实,只见流民冲击之下,大部分陷阱已经被填平。
同时,胡兵正在驱赶他们搬除拒马,准备为身后的西凉铁骑扫除障碍。
朱儁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表情极其凛然,抬手呵道:
“举弓!”
“目标拒马!”
“将军!城外的流民很多都是本部亲眷!敢请将军三思!”副将听闻朱儁的命令,大惊失色,连忙跪地禀报。
“亲眷又如何!”朱儁大呵,根本不在意副将的劝谏,冷声道:“一家之哭,何过天下之哭!因小失大!”
言罢。
朱儁利落的挥下手臂。
一篷箭雨应势而发,划破长空之后,窸窸窣窣的钉入城前阵地。
胡兵与流民躲闪不及,立即被射成刺猬,霎时仆地,鲜血与泥土混为一滩,粘稠滴?。
绞盘硬弩的射程更是达到三百丈,一番覆盖之后,将尚未出动的西凉铁骑割倒大半。
朱儁的军事材能很高,只是先前伴随皇甫嵩,声名不显。
现在全军由他掌握,别开生面的守城之法打得董军措手不及。
以防御罩为例。
他并没有将其扩张的太远,而是牢牢护在主将城楼之前的百丈,根本不贪恋其余城楼全部护得周全。
只要敌方胆敢靠近,无论流民与否,硬弩一杀再杀。
至于攻城撞车,……城门已被铁水封死,甬道更是被木石牢牢填满,根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