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仲春之际,天气变化不定,你怎么能让病人离榻呢?做事怎么都这么糊涂!”
王离更咽道:
“家父执拗,定要出户迎接陛下。”
“若非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断不会在大厅迎候,家父说,陛下今日一定会来......”
尚未说完。
嬴政便大步走过石桥。
进到了王离所说的那座古朴大厅。
一走进大厅。
嬴政便惊愕止步。
入眼。
大厅之中,摆着一张军榻,榻上一方厚厚的白布大被,大被覆盖着已骨瘦如柴,且须发如雪的王贲。
这位昔日猛将微微闭目,已是一脸木然弥留之相。
他骨瘦嶙峋的脸颊微微抽搐着,仿佛在硬挺着难以言说的病痛。
嬴政一时怔住了。
“陛下......”王贲骤然睁开了双目。
嬴政去到榻前。
“陛下,臣不死,是......有几句话说......”
“王贲,你说,朕听着。”
王贲目光艰难的找到榻边的王离,示意儿子扶起自己坐正,随后又示意儿子离开大厅。
王离更咽的点头。
他走出大厅,朝外面众人挥挥手。
守候在大厅外的王氏族人和医生都往后退了不少。
王贲目光骤然明亮。
他殷殷的看着嬴政,咬牙开口道:
“陛下,臣所言,四件事。”
“一则,若有战事,陛下毋以王离为将。”
“昔年,家父尚在之时,曾说过:此子心志无根,率军必败。”
“陛下勿以王氏为念,错用此子误国误军。”
嬴政略一迟疑。
点头道:
“朕明白了。”
“日后只教他入军多多历练。”
王贲喘息几声。
又道:
“二则,陛下可多用李信。”
“臣与李信相交多年,深知其秉性,为人坚毅勇烈,只是一直未得志,但李信将军实乃河山社稷之才也。”
嬴政点头道:
“好,朕记住了。”
王贲艰难的咳嗽一声。
咬牙道:
“最后两事。”
“臣斗胆冒犯陛下了。”
“一则,陛下劳碌太过,该确立储君了。”
“臣本欲让陛下立长公子,长公子纵然有错,其心志胆识,仍当得大秦不二储君,......只是家父弥留之际,却是告诉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