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大厅中央的地毯上仍旧躺着一些碎瓷片,慕老太太孤身一人坐在上方,底下的慕家人或坐或站,但大多面上都有些不愉快。
是了,好不容易才一家人团圆,谁知道这老太太又给整出这么一出来,若说是讨厌丁叮,那倒是还情有可原,可这老三媳妇儿挺好的一人,到底又是怎么得罪了她,惹得她这样的讨厌她。
成为众矢之的的感觉并不舒服,尤其是慕老太太这样身份的人,出身名门从小就没受过半点闲气,这会儿却被自己家里人给讨厌上了。
慕老太太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从口袋里掏出衣封对折的信,啪的甩在茶几上,“什么样的女人你们就当个宝!一个结过婚的二婚女人,父亲负债跳楼,母亲水性杨花,这样的出身,这样不堪的过去,你们护着她的同时到底把慕家的面子置于何地!”
慕家一众人有点懵,除了慕至君,没有人知道慕老太太到底在说什么。
或许慕老太太也曾想过就这样把这个事情烂在肚子里,但是面对家里人的咄咄相逼,这会儿她对简以筠的憎恶比丁叮更甚。
慕至君站着不动,没人敢去拿那封信。
管它里面写的是什么,对于这个家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太平的团圆日子更珍贵的了。
“我慕家,不是收破烂儿的!”
“你给我闭嘴!”
慕至君怒呵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简以筠忽然睁开眼从他怀里挣扎下来,奔至茶几前一把抓起慕老太太丢的那封信。
信纸上,白纸黑字将她在江州的那点子事情交代了个彻底。
简家的事情,林家的事情,因何跟慕至君发生关系(信中写的是简以筠下药勾引了慕至君),又是怎样一步步用尽心机除掉了多少绊脚石,这才爬上如今慕太太这位置,除了一部分事实外,其余皆被夸大或扭曲,可是描写得却是相当逼真。
简以筠握着信纸的手微微发颤,忽然狠狠将信纸团入掌心。
难怪了,难怪慕老太太之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这样害她!
慕至君想要将她掌心里的信纸取出来,奈何她将拳头攥得跟蚌壳似的紧,任凭他怎么说这么劝就是不肯松开,他又舍不得伤了她,只能作罢。
“我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不用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他将她握成拳的这只手包裹在掌心,“不应该回来的,是我不好,乖,老公带你回江州。”
“至君!你真的是糊涂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被这样的一个女人迷昏了头!”慕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对众人道:“我这个老东西虽然做事情讨你们嫌弃,但是你们要记得,我这样做可都不是为了我自己!不能因为老三一时的想不开就让他娶这样的女人,她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我慕家的媳妇儿,你们这是在拿老三的一辈子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