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严树才安心地背起走了。
路上碰到高敏那伙人里“当日值班”的小青工,外号骆驼的小子。
他看到科长大人亲自骑车带着孟珍珍,后脖梗子就是一麻。赶紧低头下蹲,假装解鞋带,
“没听说小孟干事和严科长是亲戚啊。”
等他坐车回到保卫科,好嘛,高敏和他手下的其他四个人都在罚做俯卧撑呢。
他本想贴着墙根溜进去,没想到值班主任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他了,
“跑什么跑,跑得了吗?其他人都招了,不学好的东西。
去,三百个俯卧撑,做完了来写检查。”
今天,......陈奇那边的盯梢队也神奇地消失了。
孟珍珍觉得身上像卸了枷锁一样,整个人轻飘飘,感觉像风一样的自由。
没有人捣蛋,就算是这个要上班的星期天也变得美好了。
其实让她觉得今天特别美好的还不止这个理由,最重要的是,昨天的拍卖很成功。
虽然都没卖上什么大价钱,成交价在一百多到三百九十八之间,但架不住画的数量多,去掉手续费,净收入也达到了一万八千元。
一进办公室,孟珍珍就发现梁洁的脸色不大好看。
“小孟,你能借我点钱嘛?”梁洁捏紧衣角的手指有些发白。
“行啊,你差多少?”孟珍珍放下包,也不问原因,很顺口地答道。
“我表哥,被人打伤了,进了医院……”
梁洁其实并不乐意借钱给大姨家,在她看来这个表哥跟流氓混子也没什么两样,打架直接死了的话还大家干净了。
可是她妈妈用浑浊的瞳孔看着她,求她想想办法的时候,她又不能一口拒绝。
上次妈妈生病欠的外债才还清没有两个月,这下又要为个烂人欠帐了。
“能借给我二十块嘛,我每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四块。”
然后她就看见孟珍珍连眼睛都不眨,从包里拿出两张大团结来。
看着对方一脸轻松不当回事的样子,梁洁不免生出了一种“有钱真好”的心思。
梁洁的父亲是一位勘测员,在69年因公殉职的。同年,孟珍珍被千里迢迢送到了孟家。
她最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年爸爸殉职的时候,妈妈没有被人救下来也跟他去了,这世界上就不会有她弟弟,她就成了孤儿。
也许她就......能被孟主任领养了,也许她就能过上孟珍珍这样潇洒的日子。
一切都只是想想罢了。
她接过钱道了谢,更卖力地工作,一整个上午像陀螺一样,在来访者和自己要交的报表当中周旋,只为了尽量不让人去烦到办公室里的金主小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