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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道周思衬一下后禀道:“臣以为如今之计,莫过于恢复太祖高皇帝之屯田制。兵卒日常为农,战时为兵,以其耕种田地养其家人,如此即可不加赋而兵自足!”
兵科给事中常自裕出列奏道:“少詹士之言虽是有理,但您想过没有?现今流贼肆虐,兵荒马乱,又值旱情四起,民心惶惶,官军四处征战,哪有足够的兵力保障一方平安?那样如何屯田耕种?况且耕种田地需要大量的钱粮与耕牛,现今国库空虚,朝廷如何拿的出来?就算您所言之策能够施行,可远水不解近渴,等屯田之事功成,恐怕流贼已打到京城了!剿贼需兵,用兵需饷,圣上所需乃解当前燃眉之急,而不是大谈将来不可见之事!”
黄道周哑口无言。他是文学大家,做学问之人,但治国理政并非长项,刚才只是听到侯恂要皇帝加派剿饷,如此定会让百姓更加困苦,所以才出列反驳。现下听常自裕之言,自是感觉到自己过于理想化了。他心底甚是坦荡,冲皇帝施礼完毕,又向常自裕拱手施礼,常自裕敬他的学问,连忙还礼。
崇祯示意二人退回班列,缓缓开口道:“卿等皆是为朝廷着想,朕心里明白。如今国难当头,众卿自当畅所欲言,为大明出谋献策,而不是尸位素餐,整日只想谋一己之私利。去年朕谕令勋戚之家捐助朝廷,至今已快一年,可惜的是无人响应,尔等世受大明两百年之恩,至此生死存亡之秋,竟是全无公忠体国之心,朕甚为失望!陕西、山西、河南、山东、湖广之督抚,也曾下令让当地士绅捐助,遗憾的是一分未得,朕想起此事,有时会暗暗发笑!流贼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贼破府灭县后,尔等的万贯家财全为他有了,怎地如此之愚呢?钢刀架到脖颈上时才后悔,当初就该捐资助国,剿杀了这等贼寇,就不至于有今日灭门之祸了,有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朕在这里也说一句,尔等好自为之,朕有信心剿灭贼寇,到那时,谁为朕出力,谁冷眼旁观,朕自会给尔等一个交代!”
大殿中的众臣听到皇帝一针见血的话语,个个将头低下,有的人心中惭愧,有的人则是暗中不屑。
崇祯将各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失望之极。他继续说道:“贼定要剿灭,剿贼就要朝廷出重兵,粮饷如果不出自民间,那就要出自国库和内帑。如今国库空虚,尔等心中自是惦记着朕的内帑了。呵呵,尔等放心,大明是朱家的天下,朕自不会做守财奴,也不会等到身死国灭之时还守着一大堆无用之物!朕与你等不同,朕心里清楚,有的人根本不在乎大明的存亡,对他们来讲,大明亡了,不过换个主子而已!但是他们就没想想,假如换了主子,新主子还如同大明一般善待他们吗?哼哼,流贼也罢,建奴也罢,皆是率兽食人之辈,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说罢,崇祯起身拂袖而去,王承恩急忙跟着离去,留下殿中目瞪口呆的众臣。虽然众人都知道皇帝脾气急躁,但从未见他说过如此重话,从皇帝刚才的态度判断,他已是愤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