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夫人依旧沉静,缓声问道:“那即便是以心刚之力,也是无力回天了?”
“心刚兄是当初海战之后,九州海域唯一的灯塔。
与九州一衣带水的东洋,早就将心刚兄给研究透了。”
陈实庵叹气道:“诚如心刚兄所说,自他继任岛主,横扫海域海盗,粉碎不知多少东洋试探乃至云海彼端的触手。
如非有十足之把握,东阳决不会派出堪称国本的铁甲船,这是国之计。
除非出现,即便是举一国之力,都料不到的变数。”
说到这里,陈实庵沉默了。
变数,虽然不像自夸,但他的存在,便是最大的变数。
可他立下的二十年不以力争的誓言,音犹在耳。
“实庵先生,不会让你不好做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偃夫人叹了口气,下了决心。
一双凤眼望向关刀老者和佝偻老者,沉声道:“关老,李老,东岛如今,还有多少可战之力!”
“夫人,你这是。”
手持关刀,搅动狼烟的关老有些惊愕。
一旁的佝偻老者却是嘿然一笑,笑道:“胶州的女子,就是够劲。
先夫人如此,偃夫人亦是差不到哪去。
岛主带走的三百御灵师,已然是岛中精锐。
可若说真要和东洋人交战,除去老弱病残,妇女孩童。
我东岛男儿,皆可立于潮头!
三千子弟兵,不在话下。”
“嫂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实庵惊愕的望向一改方才模样的偃夫人。
却见这在东岛见过二十年风雨的女子轻启朱唇,发号施令:“妾身知晓实庵先生的誓言,不可轻破。
夫君也嘱咐过妾身,绝不能扰到先生的大计。
妾身别无他求,只求先生,将三千子弟兵,送到那即将发生大战的海域中央。
而后,带着我江家的三个孩子和东岛妇孺,远去京都。”
“姨娘(母亲)!”
江离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偃夫人,江文江武也高呼出声。
尤其是江武,大喊道:“母亲父亲都要去,那我也要去,我的火蛇有不灭加持,肯定能派上用场。”
“你想让东岛绝后吗!”
偃夫人柳眉倒竖,罕见的对自己的亲子发脾气:“那是你父亲都对抗不了的敌人,你又能做些什么。
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有以后。”
深吸一口气,偃夫人望向江离,缓声道:“离儿,姨娘以前没这么叫过你,甚至在你刚醒的那段日子里,姨娘也没少刁难你。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