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离的话,也让陈实庵陷入了沉思,昨日陶然亭的对话,也在脑海之中闪过。
过了半响,他才开口道:“走吧,我带你再去见一个人。”
“又去见人?”
江离哑然道:“又是大雪,却不知这次是何雅处?”
“不,这个地方,可绝称不上雅。”
陈实庵缓声道:“相反,他俗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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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镇,是京都西南的乡镇,是京都永定河的走脉,也是西南进京的必由之路。
因为这个原因,镇上除去耕种的农人之外,还有商贾旅客云集,店铺酒肆林立,打店歇脚的商客,进京赶考的儒生,穷困潦倒的乞丐,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混杂其间,人来人往,车马声啸,热闹非凡。
再加上因李鸿儒提倡的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原因,京都旁的长兴镇,也聚集了很多锻造钢铁的工匠。
即便是在大雪之中,长兴镇依旧人声鼎沸,锻造钢铁的锤炼之声,响彻天际。
在这声浪之中,江离眼神眯起,笑着看向身旁撑伞的陈实庵:“没想到,先生还有朋友在这种地方。”
他倒不是觉得此处吵闹,相反,在东岛长大的他,对锤炼之声,反倒有着亲近之感。
别忘了,他的雷刀,也是自己锻造的。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并无高下之分。”
陈实庵眯眼道:“说实话,比起逸古,我这位老友,更合我的脾气。”
听到这话,江离倒还真是来了兴趣,跟着陈实庵走入主街。
走不多时,却听到前面一阵喧闹。
江离看了一眼陈实庵,小跑两步,却看到道路之旁,一个妇人正抱着面有病色的孩子跪在地上,哭求着众人施救。
长兴镇不比京都,这样的情况不算少见,放眼天下,这种情况,更是能称得上是比比皆是了。
这是封建王朝的必然性。
若只是如此,根本引不起这样的喧闹。
真正引发喧闹的是,那妇人旁边,一个精瘦的汉子,一直拉扯着妇人,想要让她站起来。
旁观之人一直指指点点,终于让这汉子爆发了。
他怒声道:“这是我媳妇儿,用不着你们管!”
“就算是你媳妇儿,你也不能这样啊。”
人群中有人指责道:“她是要救孩子的命,你却顾及面子,难不成你的面子比你孩子的命还要贵重吗?”
“那你能救得了他吗?”
精瘦汉子注视着那人,眼神冷漠,直盯得那人哑口无言。
这汉子看着不像流民,肌肉虬结,应当是炼钢的工匠。
工匠的薪资不算低,若是寻常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