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知天命的年纪,就被小小的孩童喊成了老人家,官家抬手摸摸自己未蓄须的下巴,挑眉问道:“朕很老?”
阿笙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也不知惹恼了圣驾是要挨板子的。
“嗯。”
孩童认真的语气,让官家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内侍们没一个敢说实话的,阿臾奉承的嘴上功夫了得,由此让他对自己的年岁产生了深深的误解。
原来,他老了。
那慕时清呢,是否还正值壮年?
阿笙困得打了一个哈欠,扯扯官家衣袖,“阿笙困了。”
官家看着攥自己衣袖的小胖手,“嗯”了一声,指着榻面,“你睡吧。”
小家伙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这是还要他哄着才睡?指点江山的男人,头一次在孩子面前流露出了无所适从。
一旁的赵澈调侃道:“父皇给阿笙哼个睡觉小曲儿吧。”
“......”
赵澈坐在圈椅上,扬扬下巴,“孩子坚持不住了,父皇快哄吧。”
对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总不能以命令的口吻要求他睡觉吧,况且,小孩子还没学会服从皇命呢。
无奈之下,官家扣住阿笙肩头,将他放平在榻上,“睡吧。”
阿笙想要翻身,被官家按住肚子,“你快睡。”
这个老人家又严厉又无趣,阿笙不想跟他玩了,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可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哄睡了孩子,官家舒口气,笑了一声,“待会儿陆喻舟回来,朕再跟他算账。”
他桎梏住人家母子,又不闻不问,还要别人替他哄孩子,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药房内,宝珊坐在药炉前,手持蒲扇,一下下扇着风。炉火渐旺,有点熏眼睛,宝珊拿出娟帕擦了一下眼角,却听侍医道:“我给阿笙多加了一味草药,保管药到病除。”
那为何之前没有添加?
宝珊问出心中疑惑,侍医摇摇头,“这药用量要特别谨慎,稍有不慎就会出事,轻者致痴,重者致死。”
一味药,能药到病除,还能致残致死?
虽不精通医术,但也能治疗寻常的病症,宝珊从不认为有哪味药可以这么反差。
这味药绝不能给阿笙服用。
她熄灭炉火,在侍医的诧异声中,问道:“能让我看一下药草吗?”
侍医皱眉,“这味药是从季夫人那里求来的。”
季夫人是当地的药商巨贾,亦是皇商,可向太医院供药,手中有数千名药农和门生,在江南一带的药商商会中独占鳌头。这次筹资修缮堤坝,她一个人出了一千两白银。百姓们还想着修碑感谢她的善举。
即便住在临镇,宝珊也听说过季夫人的名号,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