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怀疑阮慕贤是敢于去杀戴笠的,关键是杀不杀的成。在这样错综复杂的环境里,一个江湖人士能起到的作用是越来越少,兰浩淼很清楚的知道,今后的师门只能靠他们两个人护着,而阮慕贤则不一定乐意接受兰浩淼这份庇护。
萧冀曦也很明白其中利害,他沉默了一会说:“明日休假,我去见师父。”
阮慕贤当然知道萧冀曦为什么要出现在他面前。他看着沉默的弟子,先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下午你会去吗?”
萧冀曦明白他说的是鲁迅的葬礼,默然点头。
阮慕贤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感慨。“这两个人只差了一天。”
萧冀曦也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只是依旧保持了沉默。阮慕贤也没指望他这时候会说话,自顾自的往下说。
“其实我与王兄并不是很熟识,像沧海说的那样,我老被他卷进麻烦里去。只是戴笠做的未免过分,一边是个忠字,另外一边不也是个义字?哪边轻哪边重就真能决断出来么?”
阮慕贤的声音有一点颤抖,萧冀曦觉着他绝不是只在说王亚樵之死。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了。
“是师兄让我来劝你的。”
齐威和齐宣对视一眼,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小师叔说的是谁不言而喻,这胆子可实在太大了一点。
阮慕贤挑眉看他,这回萧冀曦抬着头与他对视,眼神十分诚挚。
“他一直想着两全。”
这让阮慕贤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起那很无奈的一跪,也想起重开山门的时候那个寻衅滋事姿态后头藏着的悲伤。
萧冀曦接着往下说:“要是可能的话,谁都想着两全,只是万一不能,总得抉择。”
齐威和齐宣觉得空气沉重的叫他们要待不住了,想拔腿就跑。
他现在的声音几乎是带着一点祈求了。“所以还不到抉择的时候,就尽可能的避免不好么?”
阮慕贤手里捏着的扶手隐约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他的指关节泛起一点青白的颜色,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平静的。
“其实对我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抉择了。”
这不是一个问句,但萧冀曦品出了一点反问的意味。
这时候他只能等待,等待一个最终的结果。在一阵紧张的沉默里,他最后还是听到了阮慕贤的一声叹息。
“我知道了。”
阮慕贤的身体松懈下来,他显得很疲惫,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
实际上这也正是一场战争,只是战争的双方都不乐意进行而已。
还没等萧冀曦说什么,阮慕贤摆了摆手。“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真的能建起统一的战线,把矛头指向日本。”
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