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中式六角亭映入眼帘,檐角身姿修长柔软的红绸带飘扬在鲜丽的光色间,伙同热烈的空气与山风一起玩闹。
姜颜西一脚踏上台子,到亭子下歇了会儿凉,她捏着红绸,湿润的睫毛轻颤了颤,一共是520根红绸。
她从山脚一路走到这儿,一共绑了520根红绸,还没有加算上杏雅轩布置的,那么大的工作量,可每一张盛景都写得极为认真,一笔一画工工整整,就好像是怕老天认不出来字一般。
歇得差不多了,姜颜西顶着阳光,踩上了山隙间的那座“红桥”。
她想了想,准备将红绸系到许愿桥的中段去,这样诚心一点儿,许愿大概也会更灵验一些。
姜颜西一手攥着红绸,一手扶着被太阳晒得烫手的铁索,晃晃悠悠地艰难往前,不少红绸被风卷进来,张着手拂过她身侧,她的目标只有许愿桥的中央处。
盛景值得她给他最好的,他值得。
姜颜西如星闪烁的眸里,荡漾着水光色的光点,绕成无比的坚定。
-
“后来…你发烧了,他火急火燎半夜将兄弟们叫起来,护送着你离开止宁。”温煦语气感概不已,“那次,我去接阿盛,而一向冷漠淡定的阿盛,是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我面前。”
“并且…”
温煦声音骤然转低,姜颜西直觉后面的话不是她想听见的。
那时候,她刚刚发现了自己的心意,沉于无措感伤之中,下了决心要和盛景拉开距离。
现在想起来,盛景心思那般敏锐,定然是察觉到了,他故作玩笑的问她陪伴,不过是他内心的挣扎反应。
温煦动了动唇,姜颜西抱着双膝泪流满面。
“阿盛双眼发红,浑身漫着痛苦绝望的气息,他说,你在远离他,嘲笑自己连梦的资格都没有,让......年的照片,没事他就看,照片发黄泛旧他就贴了层胶膜在外面。”
姜颜西略微一想,便知道了是谁在里面掺一脚——除了颜茴,别无他人。
她对颜茴本就为负值的好感度,再次暴跌。
-
许愿桥中央的摇晃感比边缘明显许多,姜颜西拉回神思,费力地站稳脚跟,太阳晒了老半天,她额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随意地抹了抹汗,她眯起眼睛开始打量系红绸的地方。
中央处的红绸相比边缘的数量,翻了三倍不止,她皱皱鼻子对面前只剩靠近桥底的位置并不满意,然后她转了个身位。
这一面直冲阳光,她抬手挡了下光才观察起来。
目光落在某个地方,她猛地一愣,眼眸微微睁大了几分,不自觉滚动喉咙咽了口口水。
她迟疑地伸手,揪住那张扬的一抹红,等她看清上面的字,整个惊雷劈上她头顶,内心掀起惊惧的一场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