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见她!”
二人已经料到杨锐会提出这个请求,于是答应了。
去公安局的路上,杨锐絮絮叨叨地自语着:“我爸竟然做过这样的事情!”、“我们一家都对不起她……”、“为什么她不能先告诉我!”
一间单人拘留室里,吕芳坐在铁板床上,抱着双手,脑袋抵着墙壁。
陶月月来到拘留室外,说:“吕芳,有人要见你。”
“我不……”吕芳看见了她身后的杨锐,目光一怔,僵在那里。
“真的是你!”杨锐激动不已,“我真的有个妹妹,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杨琳,你是杨琳!”
吕芳走向栅栏,杨锐握住她握着栅栏的手,哭着说:“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见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我就是能感应到你!”
吕芳说:“你还是不要拿我当亲人吧,尤其是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
“我已经看过那封信了……”
“信?什么信?”
陶月月解释说:“你放在酒业公司宿舍的那封信。”
吕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向杨锐,杨锐说:“我知道你恨爸妈,你害我也是为了报复他们,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你是我妹妹啊,是我最亲的亲人!”
吕芳突然发起火来,吼道:“你滚!不要在这里假惺惺,我从来就没有亲人,装什么圣母,你一家都是我毁掉的,快从我眼前消失!”
她像头笼中的母狮一样咆哮着,连看守都被惊动跑了过来,王冰不得不带杨锐先离开,走的时候杨锐还在反复地说:“我还会来看你的!”
“陶……陶警官!”吕芳突然说道。
陶月月留了下来,吕芳缩着肩膀,浑身颤抖,好像在害怕什么似的,她抬起流着泪的眼睛,说:“求你……不要带他来了,我不想见到他,我已经这样了,还敢奢望什么亲人!”
陶月月瞬间明白,她刚刚的愤怒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将杨锐拒之千里之外。
就像在寒冬跋涉的旅人突然烤火,会感觉烫一样,从未体会过亲情的吕芳,在面对杨锐时有些惊慌失措。
“你是不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恨你,也不怪你?”陶月月说。
吕芳像被说中了心坎,看着陶月月,她的喉咙蠕动一下,缓缓道:“我不需要什么亲情,我只要有仇恨就足够了!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活的,我不要他对我好,我不想听见谁喊我妹妹!”
陶月月感到一阵同情,她想到小时候的冬天在街上看到乞丐,他们穿着破衣烂衫,冻得瑟瑟发抖,若有人发善心给他们几块钱让他们去澡堂洗个热水澡,他们是绝对不敢去的。
不是因为热水澡不舒服,而是因为,一旦洗过澡,洗掉了身上的污垢,他们是会活活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