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珣纵马来到城门楼下,跳下夜照玉,朝着司马徽和庞德公拱手见礼,恭敬道:“学生袁君瑜,见过老师,见过庞公。”
司马徽微笑着把臂扶起袁珣,笑道:“回来就好,奉孝信中我都知道了。”说着,司马徽一叹道:“次阳公和士纪视死如归,为我辈楷模,你也不要太过悲伤才是,你去洛阳长大不少,做得很好,只是……辛苦你了,但你当知晓,欲成就大业,就得忍受常人不可忍受之苦,还需秉持本心不变。”
袁珣今日是第二次听到“辛苦了”这三个字,喉头有些梗得慌,他深吸一口气,摇头道:“尚有许多不足之处,倘若真的处置得当,也许很多人都不需要死……老师,我心中实在有一事不明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司马徽和庞德公对视一眼,这才叹口气道:“君瑜是想问,为了心中大义,牺牲无辜者是对是错?”
司马徽不愧为天下大贤,一眼便望出了袁珣心结所在。
袁珣点头道:“是的,如忠烈之士伍孚,我明明可以救他,可是为了成就天下反董,并尽可能的在反董大业中拿到更多话语权和名声,却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的眼前,甚至可以说他的死是我一手安排……
还有董白……”
袁珣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继续平静道:“我叔祖袁隗和我父袁基……”
司马徽点了点头,沉吟一下这才探口气道:“君瑜,若当时让董卓当时死在伍孚刀下,你可否能使天下就能有所改观,使人有其田,人有其书,人有其家,不使世家独大,不使昏君乱朝,奸臣乱政,不使人心浮动,礼乐崩坏?”
袁珣一愣,丧气摇头道:“君瑜做不到。”
“为何?”
袁珣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不够强。”
司马徽伸手摸了摸袁珣的头发,点头道:“对,因为你尚未强大到让天下为你的意志所侧目,让诸侯不敢露其锋芒,让世家不得不雌伏听令……而如丁原、伍孚、次阳公、士纪的死,可能都是你能够手持长鞭鞭策天下之资本,他们可以不死,但是不得不死。
鞭策天下的长鞭,伤人更伤己,我记得你提过你叔祖次阳公曾笑称汝之理想实现不易,而这不易,非是靖平天下,而是如何束天下之心。
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乱世之中,礼乐崩坏,法度难普,人心思变,不论是顺流还是逆流,都有无数人倒在这乱世的路上,有些事变不了,有些事不必变,有些事必须变。
而你心中之道本就是逆流而上,点滴机遇都不可放过,倘若因妇人之仁错了良机,即抱憾终身。
即便是以后,你也会做很多你不想做的事情,可那又如何?
我教你的是《孟子》,而非妇人之仁。”
“为了理想,真的可以做到冷血无情么?”袁珣迷惘的问道。
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