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他回去待审?”
军粮经纪继续嚷嚷道,
“你说谁是反贼?”
魏忠贤道,
“谁破坏白粮转运,我就说谁就是反贼。”
军粮经纪冷笑道,
“好得很,好得很,这不就是上下其手,栽赃良民吗?”
魏忠贤笑道,
“我的上面就是皇上,哪里来的上下其手?”
军粮经纪道,
“我看不一定,这里一个勋贵,那里一个皇戚的,看着都是有头脸的人,一个个都等着啃国家的烂肉,咱们老百姓在下面等着啃块骨头,都有人看不过去要抢食儿呢!”
魏忠贤终于抓住了一个话茬,
“郑国舅!您听到了罢?这家伙说您是反贼。”
这下郑国泰坐不住了,只见他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道,
“我听着他没那个意思。”
后面的那群漕官跟着点头,
“是,是,是没这个意思。”
军粮经纪有了底气,上前就要重新打开粮袋,不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魏忠贤上前一个拦腰熊抱拖住了他的身体,同时脚下一勾一划,绊得他重心不稳,向前就是一个趔趄,这时魏忠贤又好死不死地在他背后一推,但听“哗啦”一声,军粮经纪从船帮掉进了水中。
远处的范明一看情形不对,忙招呼人往码头奔去,却见魏忠贤双手插腰,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豪壮气势,
“人是我丢的,我不准,谁也别想过来捞人。”
一旁的王安不由向前走了一步,被身后的王体乾拉了一下,又钉在了原地。
魏忠贤相当理直气壮,端的是一个狐假虎威,他这样子确实一下子唬住了不少人,以为他是得了圣旨,才敢随便推人入水。
那漕工见此,心中也有些犹豫起来,漕工们之所以对漕运改海运有疑虑,除了漕帮和生计之外,另外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不相信朝廷能让漕官自动放弃漕运之弊带来的种种好处,这些好处如此之多,牵涉人员如此之广,朝廷若无十分之决心,他们这些漕工哪里敢同官吏作对呢?
而现在魏忠贤毫无顾忌地把人一推,将态度表达了十二分明了,皇上就是要收拾漕运里的不法官吏了,就是要给你们漕工权力了,有眼力见的赶紧同皇上站到一边。
那漕工看着军粮经纪从水里狼狈地冒出头来,终于让步道,
“这补偿的银子也不是必须要只是朝廷真的是想让咱们漕工自己做主吗?”
魏忠贤拍了拍手,道,
“堂堂天子,还能骗你们这些老百姓不成?”
魏忠贤这话其实说得他自己心里也有点发虚,大明朝廷出尔反尔、前后矛盾的事情可谓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