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咱们不能否定心学,但是可以否定信仰心学的某一个人,并且从这某一个人身上发散开来,从而倒过来推定,心学对大明会造成危害。”
魏忠贤问道,
“这能有用?恐怕不能服众罢?”
孙暹笑道,
“普罗大众本来就是很盲从的嘛,朝廷说一个人对社会有害,谁又敢能保证这个人从现在到往后都不会生乱呢?”
“再者说,这专司治学而不出仕为官之人,多少有些特立独行,这种人自诩满腹才情,超然度外,以为自己是不世出的天才,世间绝无仅有的大彻大悟之人,因此一定会有狂悖之论。”
“你只要在心学信众里找到这么一个人,甚至他都不一定要跟王守仁扯上甚么关系,我们就可以说,这王守仁在时的心学是真心学,王承勋现在传承的心学是假心学,既然违背了祖宗的意愿,那这新建伯的爵位自然可以换一个人来继承。”
魏忠贤低头想了一刻,忽然放下勺子一拍大腿,道,
“还真有这么个人!我在秦淮河上听说啊,那湖广麻城芝佛院中,有一个半僧半俗的假和尚,他的名字叫李贽,是嘉靖三十一年的举人,因为不去参加会试,于是只当过一些小官,升到云南姚安知府的时候,就弃官治学去了。”
“据说这个李贽虽然剃发为僧,但既不受戒,也不参加僧众的念佛诵经,只是要么写书,要么讲学,听他讲学的人是络绎不绝,三教九流,甚么人都有,您说,这个李贽,算不算得上是一个怪人?”
孙暹“嗯”了一声,道,
“这人是够怪的,不过你得搜集一些他的言论,他写过甚么,哪些词句会冒犯到朝廷,你得仔细呈给皇爷。”
魏忠贤笑道,
“其实南京市面上倒有他写的几本书,只是我这人没甚么文化,怕买到甚么犯忌讳的禁书,连累了您。”
孙暹道,
“有书流传就行,这可比空口讲学更能当作真凭实据,除了这白纸黑字,他还有没有甚么其他出格行为?”
魏忠贤道,
“还真有!据说这个李贽收学生的时候,不但招收男学生,连女学生都招,不但招女学生,他还让男女学生都坐在一间屋子里听他讲课。”
孙暹奇道,
“竟然有男老师敢招女学生?竟然也有女学生敢去当一个男老师的学生?”
魏忠贤道,
“可不是么,可不是么,您想想,这能去当一个男老师学生的女人,那能是甚么正经女人?所以啊,秦淮河上的那些婊子,对这个李贽倒都是满口称赞,那男男女女在芝佛院里坐一间屋听课,就算讲的不是狂悖之言,而是孔孟之道,那追究起来都是有伤风化。”
孙暹道,
“这个李贽要是真的存在,那这假心学倡惑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