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来，几个人手里的都是钝器。
年轻人哭了几声之后，用力抹掉了自己的眼泪。他站起身来，走到周医生面前，向这位中年医生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了，周医生，您救下的这条命，只能走到这里了。”
他声音在打颤，浑身都在发抖，任何人在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之前，都会无可避免地感到恐惧。
周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充斥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即便他多年的从医生涯已经见惯了生死，此刻也感到心脏在抽痛：“罢了……”
年轻人又向一起出来帮忙的另外二人鞠躬告别。他们并不是相识之人，只是恰巧都被周医生所救，且都有一副热心肠，才会一起走出安全区帮忙。但是，哪怕之前是陌生人，现在也不免有些悲伤，哪怕只有短短几分钟，他们也是并肩的战友。
“二位，我先走一步了。”
那两人拍了拍年轻人肩膀，郑重说道：“走好。”
这或许是这种病毒“仁慈”的地方，它会让你再确认必死的命运后，留下一些时间，让你向身边的人告别。
他最后来到楚宵的面前，最后鞠了一躬：“抱歉，没能帮上你的忙，还拖了后腿。”
灾难发生后的两天里，楚宵自认为已经经历过很多糟糕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面对死亡永远是一件沉重的事情。
他无法多说什么，他不了解眼前的年轻人，甚至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他只能叹了口气：“走好。”
到这个时候，这个年轻人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丧尸化的征兆了，奇迹终究是没有发生。他的呼吸变得十分急促，牙龈也渗出血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他捂着自己的喉咙，发出痛苦的干吼声。
“……最后，可以请你帮个忙吗？”年轻人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楚宵，眼睛变得通红，瞳孔仿佛正在融化，“……我……我不想变成那种东西，可以请你……帮我以人类的身份去死，可以吗？”
楚宵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是我的荣幸。”
“多谢。”年轻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周围的几人都没有阻止，他们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也许在不远的未来，所有人都要学着去适应这种事情。
楚宵握紧手上的球棍，将其高高扬起，就如行刑的刽子手。而那年轻人闭上眼睛，抬起头，静候注定来到的死亡。
于是，球棍落下，如行刑之人手起刀落，血液混着脑浆崩碎而出。
他们的行动成功一半，但是没人能露出笑脸来。所有人都想过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但是当它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时，谁也无法轻易接受。
“别愣着了！你快上去将苏苏她们接下来。”周医生振作起精神，“速度快点，我们守在这里，确保你上去的这段时间，不会有那些鬼东西来堵门。”
楚宵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