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君夫人把手移开了。
程嬷嬷脸色一变，唇嚅了嚅，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气氛瞬间冷沉了下去。
君墨临垂眸，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指，眼底翻涌着千层波浪，他看得很清楚，母亲把手拿开的同时，眼底闪过一丝……他说不上来的疏离，甚至是有一丝厌恶……
君丞相也看到了君夫人眼里的那一闪现，只觉得一股难言的感觉冲上心头，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于。
君墨临忍不住看着母亲，问出了声。
“为什么？”
这件事情父亲反对，他都还有几分理由，但是母亲这般闹死闹活，又是为了哪般？
从小到大。
每一次。
只要他想靠近母亲，想亲近母亲，她必定是这副冰冷疏离的模样，似乎他是洪水，他是猛兽。
君夫人好一会儿，才虚弱的开口，一直平静的语调微微有了一丝浮动。
“世人都以为君家门庭干净，人员简单，女子嫁进来必定幸福无双，但谁又知道，踏进这冰冷的门槛，便再无幸福可言。”
“我这一生长伴青灯，你去问问苏落落，她可愿意在进门之后，过我这种日子。”
君墨临听着母亲的话，转头看向君丞相，君丞相眼中满满的都是哀伤，看着君夫人时，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内疚。
“母亲，我不是父亲，落落也不是你，我和她的人生态度和你们是完全不一样，我们会联手并进，不论前面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一起去解决。”
君丞相听着儿子的话，眼中复杂翻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年。
如果他和自己的夫人也这样选择，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
“夫人，墨临很优秀。”
从小到大。
他都是那样的聪明，那样的睿智，但凡是他想做的，没有做不好的，世人以为他是纨绔之首，但君丞相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人中龙凤。
“那也与我无关。”
君夫人说完，程嬷嬷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这样说，君夫人终是没有继续第二句，白着脸色闭上双眸，一行泪落下。
君墨临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君夫人，一字一句。
“母亲是否厌恶于我？”
天底下没有母亲会讨厌自己的孩子，苏落落的母亲不是，诗婉月的母亲不是，就连太子的母亲也不是。
唯独优雅又美丽的君夫人，却一直厌恶着他。
这种憋在心里深处找不到答案的痛苦一直都在缠着君墨临，这个问题，也是他一直想问的。
君夫人往后靠着，闭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