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这才安了心,却又不忘叮嘱,“旁人都道一条索子挂了去,从此自过那神仙快活,无忧无虑的日子,听着仿佛‘死’很轻巧,但他们都没经历过,那都是张嘴胡说的!‘死’是最难受的,无论哪一种方法,不仅不会让你好受,也都会让你死相可怖!”
她说得古板方正,风月却不由回想起从前沈南宝说的黄粱一梦。
姐儿说她在梦里被夫君毒害,那么姐儿定是死得极难受。
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经验之谈。
这样好的姐儿,姐儿的夫君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莫名的,鼻腔有些泛酸,风月擤了擤,旦觉不够,又用手揉了一番,揉得声音也齉了起来,“姐儿,小的知道了,小的日后不会再说了。”
害怕沈南宝听出什么,风月故作轻松地嗐了一声,“姐儿,要不我们做繁璎、做长命缕罢,到了端午也好送人。”
沈南宝本来想拒绝,她手伤还没好,做起来多有不便,何况一做就要把祖母的、爹爹的一大家子的囊括进去,不说十余个,七个八个定是有了。
只是刚张嘴的时刻,脑子惊鸿一现萧逸宸那双飞扬的偃月,深邃的眼眸里凝着一汪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方官的话就这么响在了耳畔。
‘小的同姐儿这么说,是想告诉姐儿,主子其实过得也挺苦的,主子待姐儿好,不全是因着沈老爷的缘故。’
鬼使神差的,沈南宝点了点头,“也好。”
就这么隔日的晌午风月便拿来的五彩丝线,还有各式的软帛和香料。
本来这些繁璎和长命缕不必编许久,一个下午的光景便能完成的,奈何手上有伤,这么停停顿顿的,延捱到端午临行的前一日,沈南宝才编好,叫人送去了各自房里。
都道是礼轻情意重,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佩沈南宝送来的长命缕和繁璎,穿着各自最心仪的衣服,在阀阅前登上了马车,随着马鞭一甩,一摞马车晃晃荡荡地往竞渡的地方赶过去。
虽说知州通判家点名道姓的不要沈南宝,但殷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了,哪里不明白这些男子心头的想法,像宝姐儿这么如花似玉的人物,只要立在天光下,就没有哪个不动心的。
所以殷老太太特意让沈南宝与自己同坐一辆马车,借着这样短暂路程的辰光好好叮嘱她。
“本来你二姐姐的相看,我是不想着带你的,不过拜帖上邀了阖府众人,我也不好着放任你在家里,且你从前应当是没出来看过这样的大场面,带你出来见识见识也是好的,免得日后被人訾议我们沈府教导的姑娘没得个见识。”
她说得有板有眼的。
沈南宝也不气她言辞里的埋汰,温温脉脉地将嘴抿了个弧度,道:“多谢祖母。”
她今日穿了云纹短襦和散花长裙,跽坐在车内的一角里,颠簸的